陆贝贝得意地冲他做鬼脸,崩了句法语出来,方景尧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旁边的陆鸣听见不轻不重地敲了小姑娘脑袋一下,回了她一句,小姑娘低头玩儿手指去了。方景尧听不懂也知道不是啥好话,在那威胁不了小姑娘就利诱她:“你听话,等你回来,表哥就带你去游乐园玩啊?”
陆贝贝掏出自己兜里的两枚硬币,开心的不得了:“好,一起去,贝贝有好多零用钱,我付钱!”
两个小的在那斗嘴的功夫,方景尧的放风时间也结束了,方景尧一脸心痛地把手机给了他妈,在那抱怨:“竟跟贝贝在那陪她练中文了,都没跟小舅说上两句……”
方妈妈啐他:“那怪谁!你自己找的,快写你的作业去吧,我可告诉你啊,这次再考不好,你姥姥都救不了你!”她没收了手机,又拿着到了客厅跟陆鸣也说了两句,“怎么样,你们在那边也挺好的吧?”
陆鸣把小姑娘放下,也起身去了外面走廊里跟大姐说话,笑了道:“挺好的。”
方妈妈沉吟了一下,道:“孙教授打电话来问你,好像是上次那个比赛的事,他问你退回来的作品要不要去参加国内的展,他说就那么放着太可惜了,想再推荐一下试试……”
陆鸣漫不经心道:“不用了,姐你帮我推了吧,本来就是奔着那个大赛去的,参不成我就放在家里自己看看也挺好,不想再拿出去了。”
方妈妈叹了口气,道:“你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怎么就这么犟。”
陆鸣笑了一声,道:“还能像谁,咱爸呗!”
方妈妈也笑了,又道:“孙教授还是挺看好你的,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听着意思还有点愧疚,你这老师人还真是不错,哦对了,还有你同学也打电话来找你,问了两回了,好些人找你寒假聚会呢。”
陆鸣想了一会,才把这事儿想起来,“哦,是有这么回事,之前约了班上的同学一起进山滑雪,我光顾着二姐这边了,忘了跟他们知会一声,一会我去跟他们说。”他又笑了一声,“那帮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姐,你别理他们,他们找我顶多就是发几张吃火锅的照片炫耀给我看。”
方妈妈:“不至于吧,你那些同学来找你好几次,还邮寄了东西来呢,都是英文,咱妈收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
陆鸣道:“应该是出去参加比赛的师兄给邮寄的,之前托他给我买颜料来着,孙教授带队去荷兰比赛的时候老听他们在那吹牛,说颜料多好,我听着心痒让他们给捎带了两盒。我用一盒,剩下那个给景尧,他高三就要出去学画了,没点趁手东西可不行……”
方妈妈在电话那边舒了口气,笑了道:“我还担心你为落选事儿一直想不通呢。”
陆鸣半垂着眼睛,把情绪遮掩起来了些:“想了一个月,也差不多了。”
方妈妈是家中的大姐,比陆鸣足足大了二十岁,拿他跟自己孩子似的疼,陆鸣从小就优秀,大大小小的奖也没少拿,年少成名,最怕的就是猛地遇到个什么挫折,之前陆鸣因为画落选好长时间闷不吭声的,虽然当着她们的面还说笑,但是看得出他很在乎,是真受到打击了,她这个当大姐的也担心的不行。
“陆鸣,姐看着你长大的,知道肯定不止是画的事儿,还有点别的你不想说,那就不说。”方妈妈跟他小时候一样半哄半劝道,“不过你现在肯自己开口说比赛了,就已经不在乎那事儿了,我也就放心了,你还年轻,以后机会还多呢。”
“知道了,姐。”
临挂断的时候方妈妈又嘱咐了陆鸣,让他在外一切小心,注意身体,她们家老太太心疼他呢。
陆鸣笑着应了一声。
等挂了电话,在走廊上站了一会,才低头把手机上的通讯软件打开,很久没用了,一打开消息弹出来一堆,基本上都是问他躲哪儿去了。他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好像从来加拿大那天开始,就没跟大家联系了,这么算来人间蒸发一个月了。
捡着几个熟人的回复了,又看到孙教授的留言,瞧着那个头像跳动许久,还是没点开看。
陆鸣把手机揣进兜里,拿了自己的公文包回了房间,半躺在床上翻捡起自己手头的资料,认真看起来。这次比之前要容易看进去的多,没一会就心无杂念地投入进去。
韩老板给的钱多,这会儿估计自己还奋斗在第一线加班,陆鸣看了一眼腕表笑着摇了摇头,干的多,吃的差,当真是敬业。
为了这么敬业的老板,他也得多尽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