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开始吧。”石像抬起一只手，往自己天灵盖轻轻一拍。顿时，它眼中的红光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周身越来越强横的气息，似乎有某种超然的存在即将降临。

跪在地上的两人被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坐好，噤若寒蝉地盯着其一举一动。

“去!”石像吐出一个字，顿时，狂风四起，一股强横无比的力量撕裂空间，直直向着二人扫去。

纪芫就站在后面，自然看了个清楚：那力量灰浊不堪，灵气中夹杂了许多黑乎乎的东西，虽然体量庞大，她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系统，那灰色的是什么？”

【一部分是魔气，还有一部分是瘴气和杂质的混合体。】

见她皱眉思索，系统便继续解释道，【吸食多了，会五感尽失，神志丢失变得疯疯癫癫也有可能。如果不是真的遇到瓶颈，还是少碰为妙。】

“好的。”纪芫点点头，继续观察接下来的进展。

魔气灌体足足持续了一刻钟才结束。

石像兴趣索然地挥了挥手，示意千恩万谢的二人下去。自然而然地，它的目光转向从头到尾一旁吃瓜的纪芫，“地府与我提前打过招呼，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对，因为我很缺功德值。”纪芫开门见山地说。经过前几次教训，她深刻意识到神仙未卜先知的功能。就算她一个字不说，对面也能一字不落猜出来，还不如一开始就交底。

“功德值啊，那你可找对人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给我打下手？”

“都需要做些什么？”

石像努努嘴，“看到那些镇魂幡了吗？里面总共有几亿灵魂，是魔修们耗时万年才攒出来的。很可惜，许多魂魄历时太久到了溃散的边缘——”

“让我去修补他们？”

“不，我只是跟你介绍一下基本情况。一字排开这种朝拜的阵型太傻了，你给我多变几个花样摆吧，不能重复。”

“……？!”

于是，纪芫欣然接下这个毫无含金量的助手工作。作为一个穿书的灵魂，什么阵型没见过，参加过的运动会就有几十种方阵队形供她参考了。

“话说，魔修也是飞升到仙界吗？”趁有机会，她赶忙问出困扰许久的问题。

“是上古魔界，与仙界齐名，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不过你们人类就是对魔修有偏见，标榜什么正道之光，一窝蜂的扎堆飞升仙界。”

石像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事实上，仙界这些年已经有些住不下了。大家都历尽千辛万苦飞升，待遇肯定不能低。就算仙界再大，也终有老本吃完的一天。”

“我看画册上有些魔修长有三头六臂，看着颇为瘆人？”

“魔气灌体后，会有一定几率变异。不过只要飞升，随你想变成什么模样。哎，以后你有没有打算来我们上古魔界玩玩？”

“听上去不错。”纪芫欣然点头。她对于正魔倒没什么看法，反正早晚要都飞升，去哪都一样，“你刚才说仙界住不下了？可神仙不都有芥子空间嘛，怎么会觉得挤？”

“因为他们穷。”

石像毫不留情面地说，“仙界是没有打工这回事的，大家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天天喝茶会友，回忆人生。争斗也很少，不，应该说默认不允许争斗。于是，那帮子老头就天天下棋打牌，互相吹捧，直到将手里的芥子空间当出去。”

“咳。”纪芫没忍住笑出声，下一秒赶紧恢复严肃，“既然仙界这么无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挤破头也要飞升？”

“人总是要有目标的。只是，一旦达到了某个极点，就再无前进的空间。”石像忽然有些感慨，“我们都知道，飞升极为修行的终点。之后，就可以安心养老了，再怎么努力修为也不可能有所精进。所以，不如享受当下——大部分人都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