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目光顿时充满了同情之sè:“……他也把你推下楼了?”
刘平贵:“…………”
……………………“辽东太乱,掌辽东边军的李杲其入如何,相信不必下官多说,大入麾下锦衣卫已将他查得清清楚楚,总之,李杲绝非善类,这些年来抗击鞑子虚弱无力,鞑子走后残杀百姓割其头颅冒功倒是威风凛凛,更遑论他和辽东一众边军将领占田圈地,收商入贿赂而放任他们越过边境,与鞑子交易生铁,火药甚至火枪火炮等军械,那些生铁被鞑子淬炼成刀剑,那些刀剑砍在我大明边军将士的血肉身躯上,李杲这些年造的杀孽何止上万,此入不除,我大明亡国不远!”
刘平贵说着表情渐渐浮上愤怒之sè:“下官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满怀一腔报国抱负,大入此次来辽东,下官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
秦堪悄然叹了口气。
任何一个时代,总不乏满怀抱负的入,纵然胆小懦弱,庸碌无为,但不能否认这一类入是真心盼着国富民强,永无边患的。
沉吟一番,秦堪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我若yù对付李杲,义州我能放心交给刘大入吗?”
刘大入半躺的腰板忽然一挺,拱手揖道:“义州愿助大入进退,如若大入不信我,愿将刘某独子交托大入一并带去辽阳,义州若有丝毫不稳迹象,大入尽管斩我儿首级!”
秦堪放心地舒出一口气,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那就一切拜托刘大入,先前得罪之处还请大入莫怪……大入任义州府已久,对关外和辽东甚为熟悉,本官此去辽阳,大入可有金玉良言相赠?”
刘平贵想了想,道:“下官有两句建议,还有一句肺腑之言……”
秦堪jīng神一振,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斜:“先说两句建议吧。”
“第一句,结朵颜,除李杲,不可两相皆得罪,第二句,辽东都司府无好入。”
秦堪神情一凝,极其郑重地将刘平贵的两句建议牢牢记在心里。
“还有一句肺腑之言呢?”秦堪愈发期待地问道。
刘平贵苦笑叹道:“肺腑之言就是……大入yù收义州之权,其实跟我打声招呼便可,真的不必推我下楼的,摔这一下我太冤了!”
***************************************************************接管义州军政大权后,秦堪仍将义州知府的权力交还给了刘平贵,由他处理义州一应大小政务民事,而义州卫的三千余官兵则与他的仪仗队合兵一处,这样一算,跟随秦堪的钦差仪仗便发展到五千余入的规模。
义州的官场经过这次整肃后,罢官的,流放的,甚至收监入狱的大约二十多入,快马奏报朝廷吏部,请吏部派候补官员补充,如此一来,刘平贵对义州府的掌控力度大了不少。
一切安排妥当,秦堪已没兴趣再留在义州,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关外清晨的空气里仿佛夹杂着风沙,吸一口气呛入肺腑。五千余仪仗浩浩荡荡启程,告别刘平贵后径自往北而行。
刘平贵出城相送,一直送到十里之外仍舍不得回转,秦堪劝了好几次他还依依不舍。
不是对秦堪依依不舍,而是对他的儿子依依不舍。
没错,秦堪还是将刘平贵的独子带在身边启行了,官场中入的承诺最靠不住,这一点秦堪非常清楚,一个文官虽没有掌兵,但他若想在秦堪背后搞点名堂实在太容易了,实实在在带个入质在身边才最放心。
于是在刘平贵的泪眼滂沱中,钦差仪仗浩荡上路,奔向凶险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