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着这个男人能为他所倾倒，就像大秦王为房戟所倾倒那般，心甘情愿地将一切双手奉上。他时常想象程隼会为了他而放弃房戟，然而，现实却令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程隼不过是把他当作房戟的替代品，甚至不允许他提起房戟的名字，仿佛连那样都是玷污。“大汗打算何时……向大秦出兵？”房仪双手环住程隼的脖子，喘息连连，“大汗上次让我转交给那个侍女的毒药……会不会已经……起效了？”

程隼微微一笑，在房仪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觉得那是毒药？”

“不是毒药？那是……什么？”房仪脱口而出，随即便被捏住下巴，被迫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温柔而残忍的琥珀色眸子。

“难道你以为，我会忍心让他受到半点伤害？”程隼说话时，手上微微用力，房仪立马疼出了泪花，颤抖着答道：“我……不、不敢。”

“明白就好。”程隼松开手，转而轻柔地为房仪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你只要乖乖听话，事成之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房仪原本害怕得抖如筛糠，听到这句话，忽然冷不丁地生出了几分希望，大着胆子去亲程隼的嘴，却被他按住肩膀，反身压在床上，来不及多想，便沉溺在了狂风暴雨般的动作里。

一番发泄之后，程隼整理好身上的衣袍，将外面端着避子汤等候的宫女唤了进来。房仪用锦被遮住身子，十分不情愿地坐起身，楚楚可怜地望着程隼道，“大汗……”

程隼动了动手指，示意宫女将避子汤送到房仪面前，“喝。”

房仪见他态度坚决，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只好可怜兮兮地接过碗，将满满一大碗避子汤喝下了肚。喝完之后，他将碗摔回宫女手中的托盘上，擦了擦嘴，眼圈有些泛红。

程隼倒不在乎他的这些小性子。只要没有触及到房戟这道底线，他在其余的事情上给予了房仪最大的纵容。注视着房仪将避子汤喝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临走前抛下一句话：“以后别用嘴碰我。”

说这句话时程隼没有回头，故而房仪并未看到他的眼底骤然生出的嫌恶。

颉利发在寝殿外等候，金线一般华丽而夺目的金发令他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宫女的目光。见程隼出来，他便跟在了程隼身后，出声说道：“大汗，宣赵那边传来消息，说大秦已经开始向西南调兵了。如果我们再不出手，凭宣赵的实力，恐怕难以招架大秦的重兵。”

“那就动手吧。”程隼说道，“差不多是时候了。要是宣赵一上来就被大秦灭了，咱们的计划必然会大打折扣。按照计划，先攻打榆城。榆城的百姓不多，守备最为薄弱，应该很快就能攻下。取下榆城之后，再同时对周边的几座守城出兵，让他们自顾不暇，难以相援。加上宣赵在南边的攻势，足以让大秦左支右绌了。”

颉利发颔首称是，“我会派人给宣赵传信，让他们见机行事。”他顿了一顿，问道，“大汗接下来，准备如何处置房仪？”

程隼听出了颉利发话里掩饰不住的憎恶，抬眸道：“怎么了？”

“我有一个得力的手下，看中了大汗宫中的一个宫女，”颉利发面无表情道，“就在前几天，那个宫女因为侍奉不得力，被房仪用鞭子活活抽死了。”

程隼轻轻皱起眉，恶心于房仪的行径。但是他现在不能动房仪，不仅仅是因为房仪长得与房戟相像，更因为房仪是他用来牵制宣赵王的重要筹码。房仪是宣赵王的胞弟，只要房仪在他的手里，不论他说什么宣赵王都得乖乖照做。至少在他得到房戟之前，房仪一直会是北漠的座上宾。

他拍了拍颉利发的肩膀，语气中透着惋惜，“告诉你的手下，这件事我早晚会给他一个交代。倘若改日他看中其他的宫女，我一定会让他如愿。”

“是，我替我的手下谢过大汗。”颉利发沉声道，“如果大汗允许的话，处死房仪时，我愿意亲自动手。”

“不必。”程隼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原本就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