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幽幽地说:“你爸马上就要判死刑啦,你在这吓唬谁呢?”
“就是,你爸必死无疑,看你以后怎么嚣张?他在外面的仇人可多了,你还是小心点吧!”
“老二,老五,陈大宏的儿子在你们房里,自己看着办吧!”
“好嘞!”
两个脚步声从陈冬身后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阵阴笑。
……
五分钟后,陈冬继续透过窗口往外喊着:“爸,爸,你到底在不在这,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有人骂道:“老二,老五,你俩搞什么鬼,怎么还让他叫个不停?”
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在陈冬身后响起:“我……我们被他给打趴了……陈大宏的儿子好可怕啊!”
现场顿时一片沉寂,谁也不敢再发出半点声息了。
……
陈冬叫唤了半天,始终没人回应。
父亲不在这里?
陈冬无奈了,只好回头看向老二和老五。
两人刚才给他揍得很惨,还在地上趴着,各自都一脸血。
小地方嘛,管得终归不是很严。
陈冬抓着两人问道:“我爸在哪?”
两人有气无力地说:“你爸……你爸太危险了,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里……距离这里很远……每……每天早晨出去放一圈风,会路过这条走廊的。”
原来是这样啊。
陈冬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明天早晨就能见到父亲了。
这一夜,睡得还算踏实。
房里没人敢为难他,还主动让他睡了头铺,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规矩,更加不用遵守。
到第二天早上,陈冬照旧早早起来,在房里也依旧练习追魂十八腿,“呼呼呼”的风声不断响起,惊得其他人根本不敢吱声。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陈冬以为父亲要路过了,立刻钻到窗口查看。
结果不是父亲,而是工作人员。
“你可以出去了。”工作人员说道。
果然。
李剑南出马,还有做不到的事情么?
古阳镇,到底只是卫城下辖的一个镇啊。
陈冬一点都不意外。
就是没有见到父亲让他有点遗憾。
出来房间,陈冬看了一眼左右,依旧没有见到父亲,只能跟着工作人员往外面走。
“滋啦……滋啦……”
就在这时,像是金属刮擦地面的声音突然响起,尖锐、刺耳,震得人耳朵都要聋了。
陈冬回头一看,赫然发现一个高大、壮硕的人影正朝这边走来。
不是他的父亲还能是谁!
来者确实是陈大宏。
陈大宏被关了一个多月,至少闹了十八次事,所以给他手上、脚上戴了重重的铁镣,走起路来铁镣拖在地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噪音。
陈大宏还没睡醒,一边走一边打着呵欠,明显一百个不愿意。
但没办法,“放风”是强制要求。
在陈大宏身后,至少还跟着五六个工作人员,个个都手持着电棍。
陈大宏一出现在走廊上,所有房间都很安静,大家都缩在窗口后面,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爸……”陈冬轻轻叫了一声,眼睛都发红了。
陈大宏本来还瞌睡着,听到这个声音猛地瞪大眼睛。
“儿子?!”
陈大宏吃了一惊,立刻跨步往前奔来。
上百斤的铁镣对他来说仿佛完全不叫个事,“滋啦滋啦”地刮在地上擦出无数火花。
“慢一点!”几个工作人员赶紧追了上来。
“儿子,你怎么进来了?!”陈大宏来到陈冬身前,诧异地看着他身上的囚服。
“我把花猫和魏天华打了!”陈冬笑着说道:“不过现在没事了,正准备出去呢。”
看到父亲还好端端的,陈冬着实松了口气。
“那就好,哈哈哈!”陈大宏一样大笑着说:“花猫和魏天华那两个狗崽子,竟然敢欺负你,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他们!”
“嗯!”陈冬使劲点头:“爸,你别着急,我一定尽快救你出去!”
花猫和魏天华是指望不上了。
李剑南倒是本事挺大,但陈冬不想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毕竟父亲曾经狠狠地揍过他,估摸着他不会出力的。
所以,还是要靠自己。
好歹是天南集团旗下的总经理,路子也比一般人多。
谁知陈大宏完全不领情,反而“呸”了一声:“你救我个鸟啊!你要是有这份孝心,不如想办法整点酒进来给我喝,我都快素一个月了,快憋疯了!”
陈冬笑了起来:“好,我一定尽快给你弄酒!”
陈大宏搓着一双大手,铁镣跟着“咣当当”响,又说:“儿子,除了花猫和魏天华,外面谁还欺负你了,你都跟爸爸说,等爸爸出去了,挨个收拾他们!”
陈冬想了想,外面还真没人欺负自己,就算是有,自己也能搞定。
陈冬笑着说道:“外面没有,里面倒是有。”
“里面?”陈大宏环视左右,目光阴冷地说:“谁?”
“他!”陈冬指着旁边房间里的一个光头说道:“昨天晚上我找你嘛,他说他就是我爹,还叫我乖儿子!”
陈冬记得非常清楚,昨晚这个光头最能起哄。
“王八蛋!”
陈大宏发出一声咆哮,猛地冲向那个房间。
明明是钢制的门,却“咣”的一声被陈大宏撞凹一个大坑。
这要再撞几下,还不当场烂掉?
光头当场就吓懵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隔着铁门“砰砰砰”地磕头,连哭带嚎地说:“爷爷,您是我亲爷爷,我知道错了,请您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