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山东巡按御史李翰臣也来了,旁听整个询问过程。大理寺少卿王纯问道:“你们二人,是归善王谋反的同伙?”
“是……”混混陈环硬着头皮说。
“是冤枉的啊,”术士李佐秀立即打断,大声哭喊,“我要检举鲁王长史马魁,他逼迫我等诬告归善王!”
陈环傻傻看着李佐秀,很快反应过来,也跟着说:“对,都是长史马魁暗中使坏。”
镇守太监毕真见此情形,不敢再跟马魁同流合污,立即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马魁此人,胆大包天,竟敢贿赂本镇为他诬陷归善王。咱家忠于陛下,怎会与他一起枉法?马魁的亲笔书信,我都已经带来了。王少卿、韩指挥、李御史、温兄弟,诸位且看!”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又一个居心叵测的诬告者。
这桩谋反案,事实清楚,可以了结啦。
才怪呢!
……
混混头子陈环、江湖术士李佐秀,当天晚上就死于非命。
司礼监太监温祥、大理寺少卿王纯、锦衣卫指挥韩端、山东巡按御史李翰臣,全都被神秘人士暗中拜访。
神秘人带着随从,直接扛来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着万两白银。还承诺事成之后,再送一万两,而且其他人都打点好了,让他们不要有任何担心。
除了巡按御史李翰臣,其他三位查案者,全都将银子收下。
隔日再聚。
太监温祥道:“陈环、李佐秀二人,已经畏罪自杀了。”
大理寺少卿王纯说:“看来此案另有蹊跷。”
巡按御史李翰臣大怒:“还有何蹊跷?这两人明显是被人害死的,怎么可能是畏罪自杀!”
锦衣卫指挥韩端说:“李御史此言有理,我也觉得是被人害死的,幕后指使者很可能是归善王!”
“多半如此。”温祥和王纯齐声应和。
“你……你……你等,颠倒黑白,定然是收了马魁的银子!”李翰臣快被气炸了,板上钉钉的案子,居然有人敢当着巡按御史的面乱来。
韩端冷笑道:“李御史,请注意言辞,你怎么污人清白?”
一番争执,李翰臣被三人轮番挤兑,气得直接拂袖而走。
王纯担忧道:“这位李御史软硬不吃,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温祥大笑:“我是司礼监的,你是大理寺的,韩指挥是锦衣卫的。我们三人众口一词,他一个巡按御史能翻起什么风浪?王少卿别忘了,朝中的告发者,乃王学士的同年兼同门,此事王学士肯定也站在我们一边。山东的告发者乃鲁王,他儿子多得很,少一个儿子算什么?他自己告发的儿子,肯定也不敢改口。如此,司礼监、锦衣卫、大理寺、王学士、鲁王,还有那位镇守太监,咱们全是自己人,可以把谋反案办成铁案!”
这些坏家伙,不但收银子,还想办案立功!
三人立即将倒霉的归善王软禁,具体如何处置,得朝廷那边仔细商议。
巡按御史李翰臣,立即上疏弹劾。
三人反手诬告李翰臣,说李翰臣收了归善王的贿赂,所以才为归善王脱罪。
朝廷众臣信哪边?
三人分别来自司礼监、大理寺和锦衣卫,全都是奉命查案的钦差。还有鲁王和镇守太监,也都站在他们那边,把巡按御史李翰臣搞得百口莫辩。
御史李翰臣,居然因此下诏狱,被打得几欲死去!
当王渊回到京城时,震惊得无以复加,以为自己听错了消息。
同时,王渊还被同情李翰臣的言官,弹劾为此桩冤案的幕后主谋。说他收了马魁的银子,又遮掩师弟梁谷的诬告罪责,才颠倒黑白整出惊天冤案。
都什么玩意儿?
我刁你老母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