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回事,时间一天天过去,实验室的进展很顺利,海伦娜的情绪却越来越低落,她表现得只是很平静,还有很努力。
她只希望快点结束对青霉素的研制,自己可以带着这保命药,重新出发,寻觅一块在这个时代的立足之地,或许跟着哥哥海因茨游历欧洲大陆,走到哪里算哪里。
基于这个指导思想,海伦娜不再关注其他的事情,变得越来越不修边幅,当菲茨威廉站在窗外的花园里,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她正穿着自己设计的“白大褂”,一头金发蓬松散乱的挽在脑后,高高卷起两只袖子,出神的依次查看着架子上的培养皿里的什么东西。
一看到这“白大褂”,菲茨威廉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们回到兰顿之后,管家按惯例安排裁缝来为大家定制秋季的新装,海伦娜说她已经有了称得上累赘的一大堆华服,要求把她的新衣计划换成她自己设计的绿色手术袍和工作时穿的白大褂。
菲茨威廉看了她画的设计图和说明,这两种“工作服”根本不能被称作“衣服”,那绿色手术袍短袖、v领,不用收腰,没有任何装饰,而且长度只到达脚踝以上,简直就像是囚犯或者苦役用来勉强蔽体用的袍子,把他气得,当时就将设计图揉成一团扔掉了。
但海伦娜一再坚持,而且通过格林先生帮忙解释,最后还是得到了她的绿袍子和白大褂,虽然都用了上好的棉布,收过腰,领口袖口绣了花,做了装饰性的皱褶,长度也长到能拖地……但勉强还是能够看出来绿袍子和白大褂的形状的。
海伦娜收到的当时就拿起剪刀,把这几件工作服精心装饰过的下摆全部剪掉了。
所以菲茨威廉看到的白大褂还是只长到小腿,不伦不类。
他绝对不愿意再跟海伦娜发生一次像上次那样的冲突,但心里却着实恼火得慌,简直想捏着海伦娜那无辜的脸蛋,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好好解释一下。
不光是工作服,海伦娜还设计和要求制作了很多东西。比如被她叫做止血钳的医用工具,她画了非常详细的图样,标注了尺寸,写了极其详尽的说明,分为大、小、有齿、无齿、直形、弯形好几种。
还有尺寸不同、弯曲程度不同的手术用针。
还有因为强度不够,现在已经很少医生使用的蚕丝缝合线。
还试图用可以防水的油布制作更贴合手指精细动作的手套。
她还频繁与耐特先生通信,据说耐特先生在稳定的含氯溶剂的研究上已经取得了很大的突破。
最重要的是,每当提出这些要求时,她都客客气气的同时询问化妆品生意的收益情况——对了,她在忙于制药实验的同时,还写了一份详尽的对化妆品作坊的女工们的训练注意事项,以及化妆品制作时的安全操作规定,并且新增加了几个男士专用护肤品的配方——她好像根本不清楚这些配方的商业价值,菲茨威廉已经替她申请专利保护,如果他的眼光不错,这些配方的价值不会低于很多法国香水的秘密配方。
她试制的那些小东西根本花不了什么钱,何况试制那些东西也是得到了父亲老霍华德先生支持和赞助的。
这个时代,出身普通的科学家、艺术家、文学家们,都是在赞助人的赞助下进行科学和文艺工作的,就算海伦娜推崇备至的莫扎特也一样。
就算在后世的现代,科学工作者和文艺工作者也很少有自己独立工作的,大多都是依附于国家、公司、学校和社会团体等组织的支持来工作。
菲茨威廉很清楚,海伦娜是在通过行动清清楚楚的表明着她的态度——她不希望欠谁的钱或情,她一心要跟他划清界限。
这像什么话!一个未出嫁的小姐,居然想自己挣钱,来完成自己的事业,简直要造|反了!
菲茨威廉紧紧注视着浑然忘我、投入专注的海伦娜,看着她清澈的眼神,心无旁骛的敏捷动作……在这个季节,像她这般年纪的姑娘都忙着研究新衣服款式、参加舞会、寻找快乐,她却严肃急迫得像在准备一场战争——的确,海伦娜的现代社会工作节奏,在生活节奏相当慢的古代看来,匆忙得就像随时准备着打仗一样。
她到底在忙什么?不会有谁像菲茨威廉这样,因为不知不觉了解了关于她的太多细节,而对此有着无法言喻的特别感觉,据服侍她的女仆说,曾经听到海伦娜对格林先生嘀咕,要尽可能的多准备齐全这些工具和药物放在身边,她才能拥有起码的安全感——这难道正常吗?海伦娜心里似乎深藏着大家都看不到的心事。
最令他心痛恼怒的是,就像对其他人一样,海伦娜把他,菲茨威廉,也排除在了她那看似简单,实则难以捉摸的心灵世界之外,就像现在他们的距离一
作者有话要说:~~~~~
等下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