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时在医院遇到去拔智齿的她,他一点也没觉得陌生。“陈希珂。”听见她唤自己名字的声音,他收敛心神,问她:“怎么了?”
她突然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睁开眼睛看着他。她的眼珠又黑又亮,看着他的时候,像是一只盯着猎物的猫。
他后背轻微一绷,想把她推开,却被那两条手臂缠得更紧。
只一瞬间,她就又恢复了迷离的醉态,咯咯地笑起来,神秘兮兮地说:“陈希珂,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希珂喉头轻滚,问:“什么秘密?”
她把头埋至他肩头,温热气息喷在他耳后的皮肤上,惹他微微发痒:“你的眼镜,是我故意弄坏的,这样我就可以陪你去配一副新眼镜了……”
陈希珂顿了一下,想起高中时代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还有哦——”她继续说,“638根本就不经过我家,我每天为了和你坐同一班车,要多走两站路。”
当时,她每天早上都提前半小时起床,在638路的公交站台等他,高中三年,风雨无阻。记得当时沈星繁说,她要是把这个劲头放在学习上,估计都能上清北了。
“其实,我也不喜欢跑步。我是为了看你打篮球,才假装喜欢跑步的……”
那时,为了多看他几眼,她经常绕着操场跑圈,有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她不知道,反正是引起了体育老师的注意。她就是这样被迫加入田径部,成为运动会长跑项目的扛把子选手的。
陈希珂听着她这番酒后的坦白,神色不由得温柔下来。
高中时代,她为了追他好像确实做过挺多蠢事。不过,这些蠢事他早就知道了
她突然提高声音:“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谎话精,讨厌鬼?”从他肩头离开,眯起眼睛问他,“陈希珂,你是不是因为这些,才不喜欢我的啊?”
他笑意微敛,回答她:“我没有不……”
话未说完,她就抓住他的衬衣领口,仰脸将他没说完的话封缄。
她猝不及防的吻,将他推到失控的边缘。
她却浑然不觉,耍完流氓,又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都是成年人了,咱们走肾,不走心。”说着,一只小手便沿着他的锁骨向下移,经过胸肌和腹肌继续往下移,“陈医生,你的肾功能怎么样啊?”
陈希珂的肌肉在她的抚摸下跳了跳,而后,他的呼吸蓦地一滞,将她那只不老实的手扣住,声音低沉嘶哑:“我的肾功能好不好,你可以验验。”
盛从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坐在床上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环视四周。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再往自己身上一看,是一件陌生的男士衬衫。
她撑着额头开始回忆昨天。
昨天上午,她被前男友上门骚扰,去派出所做了个笔录,下午她约朋友逛街,晚上去暮色喝了一杯。然后——
然后,她就断片了。
她心里一个咯噔,她……不会是酒后乱性了吧?
她望着那件内衣,欲哭无泪。昨天是谁帮她脱的,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