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繁点点头,走到旁边,倒了杯热水递给他。江砺把手中的公文包找地方放下,接过她递来的杯子。忙了一上午,他确实还来得及喝口水。
“江总监,实在是麻烦你,百忙之中还专门跑一趟。”
听见床上老太太的话,他走近一些,回答:“应该的。”喝了几口水后,他主动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宋知夏不跟他客气:“那就麻烦你帮我们去楼下药房跑一趟吧,老太太的药还没有取,等会儿还得麻烦你拎一下行李箱。”
“好。”
沈星繁说:“我跟你一起去。”
宋知夏却阻止:“你发着烧就别到处跑了。”
见江砺看向自己,她扯出一个不太有说服力的笑:“有一点低烧,不要紧。”
江砺没说什么,拿了单据就下楼替她们跑腿。回到这里时,她们已经收拾妥当。他又拎着行李箱,将老太太送到宋知夏的车里。
宋知夏今年的工作集中在国内,正好和老太太一起住,既照应了老人,也省了租房子的钱。
她在驾驶席坐下后,对沈星繁说:“老太太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又笑吟吟地对江砺说,“再麻烦你最后一个事儿,替我把星繁送回家。”
坐进江砺的车里后,沈星繁浑身的劲儿才总算懈了下来。
她身体陷在椅子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江砺主动凑过来,替她把安全带扣好后,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她像是怕他责备自己,有气无力地开口:“我吃过退烧药了。”
江砺将手从她微微烫手的额头上撤下来,语气难得温和:“要是困,就睡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她听话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呼吸就重了起来。江砺把车开得很稳,到她的小区后,他没有立刻唤醒她,又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比刚才还要烫。
大概是他手上的温度很舒适,她在睡梦中,不自觉地将额头在他手上蹭了蹭。江砺原本要收回的手指,便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细腻的脸颊。
不知道他现在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
他收回手指,把她唤醒。到家后,他替她烧了热水,又喂她吃了一粒退烧药。把她在被窝里安顿好之后,他便坐至客厅,拿ipad处理工作。下午六点,他走进她的卧室,再次探她的额头,总算是不再发烧。
她察觉到动静,缓缓睁开眼,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我叫了外卖,你等会儿起来热一热再吃。天色不早,我得走了。”
衬衫的衣袖却被一只手轻轻扯住。
她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睛里面雾蒙蒙的,分辨不出是不是清醒:“江砺,你能不能不走?”
他垂眸望着她,揣测她的动机。
人在虚弱的时候,很容易对照顾自己的人产生依赖。或许,她对他就是这种依赖。
“为什么不让我走?”
她将他望着,声音很软,神志看上去依旧不是很清醒:“你前几天说,你朋友给你介绍了一个女人,被你拒绝了。那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江砺的眉头皱了皱,然后嗤地一声笑出来:“沈星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拉住他衣袖的手指紧了紧。
“不知道。”
“那你现在清醒吗?”
“不是很清醒。”
江砺被她的答案气得脑壳疼,原来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他瞥了眼她的手指,语气严肃地命令:“松手。”
她又与他僵持了一下,才缓缓地松开他的衣袖,却依然执拗地问:“你真的不愿意考虑一下我吗?”
江砺耐着性子反问:“考虑让你做我的情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