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拳捣过来?,阎肇一把掰上他的手腕,一个反拧,咯咯作响。闷哼哼的,阎肇单方面出手,对方只有挨打的份。
“好汉,大侠,放我一马,我可是公安呐。”那公安着不住了,哀求说。
阎肇冷哼一声:“剪刹车线属故意杀人,未成年干这种事都要进少管所,更何况你是个公安,你难道不知道这是要上诉检察院判死刑,公审,枪毙的?”
“大爷!”
“叫警察,你这个人民警察中的败类!”阎肇沉沉一声,咔嚓一声,铐子已经铐上了。把那公安铐在墙上,阎肇掰过了小旺:“好好在这儿反省,等我陪孩子吃完饭再收拾你。”
当然,这很可能是一场戏,故意演给小旺看的,等阎肇一走,那个公安就?会自己用钥匙解开手铐。
但小旺哪知道啊,他尿都不憋了,突然之间?就?觉得脚步特别轻盈,拽着他爸的手,连蹦带跳的说:“爸爸,我跟你悄悄说喔,记得昨天来?咱家的那个王定安王公安吗,他剪过别人的刹车线哦。”
一个弹跳跳起来?,小旺说:“你也抓他,好不好?”
“好,要他是个坏人,爸爸绝不会放过他,不,是公安绝不会放过他。”阎肇沉声说。
“耶!”小旺伸开双臂两?边一甩,跑的像只刚出窝的小鹰崽儿:“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
俩父子回到啤酒摊上,大概再过了半个小时,啤酒摊上突然来?了二三十号混混,一个个不是提着棍子,就?是拳头掰得咯咯响,来?了之后,把刚才打过人的那个公安给围住了。
其中一个混混端起一搪瓷缸子的啤酒,缓缓浇在那个公安的头上。
那公安没动,也没吭声,混混于是一巴掌又?抽了过来?。
阎肇示意陈美兰和孩子们不要动,一个眼神,一帮津东分?局,从?老山前线退役下来?的便衣公安们稀稀啦啦站了起来?。
这可是一帮上过战场的战士,别看他们看起来?松松散散,但该守门的守门,该打人的打人,彼此间?一个眼神,就?把场子整个儿堵住,瓮中捉鳖,把几?十号混混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就?在小狼磨叽磨叽吃着烤土豆片和烤羊蹄筋儿,烤蘑菇,小旺想?要上去唱一首《我的未来?不是梦》,但终究因为?羞涩没有开口时,一帮便衣公安和一帮混混来?了一场恶战。
小狼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自岿然不动,该吃就?吃的。
圆圆和小旺,以及紧紧搂着他们仨的陈美兰今儿真真见?识了一场只有录像带里才会看到的警匪动作片。
当然,所有的混混无一例外,全给便装的公安们铐上了铐子。
……
回家的路上小旺半途就?肚子痛,进了门直奔厕所。
陈美兰因为?忍不住嘴馋,吃了两?串羊肉,居然也肚子痛的厉害,等不到小旺从?厕所出来?,只好捂着肚子去上公厕。
只有小狼吃得最多,但居然胃口最稳,陈美兰怕他今晚要闹胃痛,或者肚子痛,特意跟他和圆圆睡。
小家伙睡的稳稳的,而且回来?得太晚,有点兴奋过头,一直醒着,一个人吐泡泡玩。陈美兰一次从?厕所出来?,上了炕,就?见?小狼两?只眼睛明?明?亮亮的还在看着自己。
“妈妈肚子疼吗,我给你揉揉。”小狼说着,手捂上了陈美兰的肚皮,揉了会儿,又?说:“妈妈,我原来?就?长在你肚子里,对吗?”
“谁跟你说的?”陈美兰笑?着问。
“哥哥呀,哥哥还说,爸爸带的公安跟别的公安不一样,我们的爸爸才是公安,别的都是假的。”小狼说着,蜷在美兰的肚皮上睡着了。
陈美兰把小狼从?自己的肚皮上捞了起来?,心说阎肇这现场教学?很管用啊。
至少小旺和小狼看他们逮了一场混混,知道大事大非了。
再说阎肇这边,当然加了一夜的班。
审混混。
小混混们平常打架,寻衅滋事,顶多批评教育,或者关几?天局子,他们其实很乐意,进了局子有免费的饭吃,大家多多少少也都有点关系,干几?天活儿就?出来?了,这有啥。
但这回可不同,阎肇他们钓鱼执法,混混们的罪名将是袭警,是要判刑,记入刑事档案的。
街头的小混混们大多是待业青年,城里孩子,是因为?在等待安置工作才会出来?混社会的,谁都不可能混一辈子,肯定要找工作,要成家立业生孩子,这要进趟监狱,出来?还怎么找工作。
所以他们不重要,一抓,阎肇他们就?坐等,看谁要找关系给混混们求情?了。
但阎肇是以王定安为?混混头子作为?出发点来?查这个案子的,可结果却?叫所有人大跌眼镜。
在家里养病的局长孙怒涛这天晚上接到了自己曾经的老领导,老上级米局长的一个电话。
米局长在电话里说:“阎肇他们抓的都是些还未成年的熊孩子,有好几?个都是我认识的亲戚朋友家的孩子,都是有大好前途的好孩子,也都是马上要安排工作的,怒涛,阎肇家跟我们家是亲戚,他们三兄弟中他的性格最独,也最毒,不听劝的倔驴一个,就?怕他真的要给一群才十七八的年轻人判刑,毁他们的前途,那些孩子你给阎肇打声招呼,就?别在你们分?局审了,移交津西分?局吧,王定安来?收拾他们,狠狠教育,收拾他们,完了让他们的父母给你们津东分?局的公安陪情?道歉!”
西平市在部队上有几?号人物,阎佩衡是一,崔部长是一,米局长的弟弟也是一个,不过早在七十年代?他就?去世了。
米局长曾经就?是从?津东分?局上去的,还是孙怒涛的老上级,83年的严打就?是他主持的。
那可是孙怒涛这辈公安们的师傅,前辈,也是他们最尊敬的人。
孙怒涛真的以为?阎肇他们是抓了一帮十七八岁的小孩子,因为?目前还在养病,就?跟阎肇在电话里商量,不行就?别判刑了,打一顿关几?天然后放了?
阎肇建议他先到局里看看再做决断。
孙怒涛于是回了局里。
然后在羁押室看到几?十个或者面带刀疤,或者一身纹身,再或者满脸横肉的社会人。
他们目光阴狠,对答如流,显然非常有经验,看着公安,就?仿佛看过家家的小孩子似的。
这就?是米局嘴里所谓的熊孩子?
……
今天是周末,俩大的在家,陈美兰带着小狼去崔敏家做客,特意给小胖墩儿穿的是黑猫警长的背心儿,黑猫警长都给他撑大了一号。
见?陈美兰捧着一束花进门,崔敏笑?着问:“哪买的,这么漂亮的玫瑰?”
“家里有花瓶吗,我替你插着?”陈美兰说。
崔敏家的孩子大了,都在外面上学?,一见?白白胖胖的小狼,母爱之情?就?抑制不住的要泛滥了,忙的要给小狼找巧克力,找饼干。
陈美兰赶忙制止了:“他不吃东西,你给他弄杯水就?得,我家这孩子安静,喜欢看书,家里要有连环画你给他找几?本。”
这个容易,家里孩子们留下的连环画摆满一个书架呢。
崔敏把小狼带进她儿子的卧室,给了一杯开水,还真是,小男孩坐在阳台上,安安静静的开始看连环画了。
崔敏家有花瓶,也有剪刀,但在她看来?,花嘛,浇点水一泡不就?行了?
陈美兰先替她修枝叶,然后在清水里洒了些白糖,才一枝枝修剪着,把根蒂去了后,再用打火机烫一下枝口封芽,才把花插入水中。
现在国内还没有插花艺术一说,但人的审美是共通的,虽说俩人头一回见?面,而且见?面之前崔敏就?听说过陈美兰,农村妇女,包工头,还挺怕俩人聊不来?的,但陈美兰把一束玫瑰捧到茶几?上,崔敏一下就?觉得,自己怕是找着知已了。
“米兰的母亲王戈壁,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崔敏问陈美兰。
陈美兰连米兰都没见?过,当然摇头:“是不是丈夫死得早,一直在守寡?”
“她丈夫是烈士,死得早,革命年代?烈士家属待遇优厚,她一直过得很宽裕,不过宽裕也是有限度的,大概十年前吧,开始做生意,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有钱了。”崔敏顿了会儿,再没说话,只笑?了一下。
陈美兰当然知道,也知道婆婆和顾霄之间?虽说没什么,但就?因为?那笔钱,盐关村还好,首都阎佩衡的老战友,老同事们,是拿顾霄当成阎佩衡真正的绿帽子来?看待的。
崔敏又?主动说:“对了,你是不是也不知道,阎肇前妻是为?啥从?首都回来?的?”
陈美兰笑?了一下,没说话,但她乐意倾听。
崔敏喊她来?,不也是为?了说这些八卦的?
“当时阎肇前妻上了首都就?有身孕,孕期,女同志都懒一点,爱睡觉,这也是为?啥我不喜欢住军区大院的原因。米兰和王戈壁对她特别好,王戈壁整天又?是炖汤又?是炖肉的,把她伺候的比阎参谋长还舒服,慢慢的她就?懒了,出门也不注意形象,蓬头垢面睡衣进出,院子里有些大爷大妈就?传闲言碎语,说她不注意形象,丢阎参谋长的脸,还有些人背地里说她在西平市是朵交际花啥的。她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说是米兰和王戈壁母女看不惯她,在背地里传她闲话,于是大吵了一架,当天晚上王戈壁就?服了安眠药了,差点没救过来?……阎参谋长一生气,就?直接把她扫地出门了。”崔敏说着又?笑?了一下:“你就?说多大点事情?嘛,人嘛,什么事不应该缓着来??”
周雪琴冲动,易怒,想?一出是一出。
当初去找吕靖宇的时候,应该也刚重生不久,去了把吕靖宇摁倒就?睡了。
不过她不是那种坐等躺赢的类型,她一直雄心勃勃四处抓商机,虽说因为?不管小旺和小狼让陈美兰觉得有点可恨,但不得不说,有时候也觉得她挺可悲。
虽说还没见?过米兰和王戈壁母女,但听崔敏的口气,都是性格特别温柔,会示弱的女人。
周雪琴又?天生不肯受气,一点就?炸,可不是天雷撞地火。
作者有话要说:小狼:我有个铁肚子,还有个铁胃,嘿嘿……
作者:需要你们的留言,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