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正计划着一幅万里河山图。
他的笔,正执行着一部嘉靖明史。
《赠友?一》
并入炼丹砂,含烟不可遮。饮君山万重,隐隐共柴车。牢把浑如画,空听数几何。半飘皆暗写,落木奈俗何。
沈康一笔挥就,抬眸之时,江柳愖与王麓操已经站在左右,他微笑着问:“如何?”
王麓操笑笑,回道:“你是有感而发,哪有不好的道理?”
沈康笑道:“这一路行,一路写,不知能否成集?”
江柳愖点头,道:“能,怎么不能?若不这样,咱们鹿鸣三杰一人作一诗集,等到回到汝宁府,一起去书局,一定能风靡大明啊。”
沈康笑道:“我竟忘了江兄素喜作诗,此事风雅,可堪一行。”
事实上,在开始准备科举以后,江柳愖生活的重心便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轨道,甚少作诗弄词,而是全身心投入四书五经之中。
王麓操调笑道:“你早说过,你大腹便便,是因为满腹经纶。今日既然提起作诗集,你便先来一首,让你家武阳记下来,免得你改日就忘了这件事,白白的让我与沈三浪费笔墨,凑不成三杰诗集。”
江柳愖自来不服王麓操,但在文墨上,却心虚得很。王麓**到这个地步,他却又忍不住了。
“作就作!”
江柳愖一撩衣袖,道:“武阳!笔墨伺候!小爷要作诗了!”
武阳暗自腹诽:公子,请别丢脸……
面上却是笑脸回道:“是,公子!”然后指挥着书童,用最快的速度,将笔墨纸砚准备好。
江柳愖趁着这个空挡,垂头思考着,有什么佳句,可以让王麓操心悦诚服。
王麓操哪能如他的意,一边道:“武阳快些,你家公子要按捺不住胸中真意了!”
一面转过头,又轻慢的微笑着,问道:“柳愖可想好了甚么惊人之句了?”
江柳愖烦闷的挠挠脑袋,挺着肚子回道:“那是自然,这种小事,还不是信手拈来?别忘了,当日曲水流觞宴,我还赢过你一次呢。”
不提这事还好,提起这件事,王麓操便发笑。
问道:“赢了我的,究竟是你的诗,还是你比书童高贵的身份?”
就这么一句话,江柳愖顿时血气冲脸,面红耳赤的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胜者为王败为寇,你别赖账。”
王麓操泯然一笑,道:“自欺欺人,未免不是一种自信,也好,也好。”
沈康笑道:“王兄惯会如此揶揄江兄,往日觉得有趣得紧,今日再看……”
他故意微微停顿,看着二人的表情。
江柳愖道:“沈三,你也觉得王兄很过分?对吧?”
沈康低低的一笑,回道:“更觉得妙趣横生呐!”
“你!你!”江柳愖一咬牙,努着嘴道:“今日小爷若不让你们心服口服,这江姓,便倒着写!”
这时候你,武阳搬来小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