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满脸无辜道:“你问我,我也不得而知啊。”
衙差道:“贵书院沈公子,献上《稻蟹要述》,于县中民生大有裨益,县尊父母特赐墨宝一副,以示嘉奖!”
“稻蟹要述?”江柳愖问道:“你,你竟然将稻蟹的种养方式写出来?”
“是,怎地了?”沈康问。
宋渊道:“你这痴人!”他拍着桌子道:“你是不知现下这稻蟹,在落霞楼,一只要一锭银子都吃不到呢!”
江柳愖道:“物以稀为贵,你当时不就想要让稻蟹卖个好价钱?如今全县农户人人都可种养,你亏大了!”
沈康调笑道:“都过了吃蟹的时令,便是两锭银子也吃不到。”
“你真是...”宋渊道:“你便不想赚银子?”
沈康抿唇微笑,道:“一家兴不如百家兴。”
白启常面色微白的问:“三郎,你,当真九岁?”这样的胸怀与远见,当真只有九岁?
沈康扬唇露出洁白整齐的八颗小牙,双眸清亮的道:“若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
不贪钱财,这种话人人都能说。但当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有几个人能分享给其他人?白启常不知道沈康为何而将这稻蟹种养的方式,通过县里传授给所有的农户,他只知道,那稻蟹的确味美,不远的将来,稻蟹将会遍布西平县,市往全大明。
沈家的稻蟹,再也不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白启常羡慕沈康的胸怀,也嫉妒他的境遇。一股难以言喻的,既惺惺相惜,又恨不得此人消失的感觉,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山长郑东门,携带门下几位弟子匆匆赶来,迎着西平县主簿拱手笑道:“史大人,郑某有失远迎啊。”
史宏一身绿袍官服,脚踩云履黑靴,面容含笑,回道:“沈康在何处?”
郑东门拱手道:“在下这便着人去寻。”说着,转眸看向徐老夫子,端着架子问道:“沈康今日可是在你处进学?”
徐老夫子不满这态度,冷着脸道:“是。”
郑东门道:“还不快将沈康请过来。”
天下哪有先生请学子的道理,徐老夫子一动不动,却也一句话说不出来。
郑东门眸色微寒,不悦的道:“志存,去请沈康。”
“是,山长。”邱志存不屑的瞥了徐老夫子一眼,转身进了讲堂。
众多学子之中,邱志存一眼便看到了沈康,他微笑着道:“沈康,还不快出来?”
沈康略拱拱手,随之出门,邱志存和善的拍拍沈康的肩膀道:“好贤弟,为兄便知你胸怀广大,此番你算是扬名西平县了,往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鹿鸣书院九岁学子不贪钱财,将这一本万利的稻蟹要述献于全县百姓?”说着,他轻慢的瞟了白启常一眼,嬉笑着道:“胸怀大志,果然不同寻常。”
白启常被这眼神刺得全身不自在,他也知道邱志存在挑拨自己个沈康的关系,但他就是受不了这种眼神!
往日里,何人见了他不恭敬的行个礼?
他是知府之子!是浩然先生的大弟子!如今,也是白阳山人入门弟子!
为何,为何他要被这小小山野村夫之子压上一头?连这个手下败将邱志存也敢看不起他!
他如何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