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个字只绣了一半,顾明秀仔细端祥:“好象是个……夏字,我怎么会……”
一时想起沈逸夏的名字。
顿时僵住。
还怀疑什么?为了他,自己竟拿起最不愿意拿的针线,为他绣帕子,可是为何没绣完,也没带走?
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一点也不记得当初大婚的情景,你真是八抬大轿抬我过门的吗?”顾明秀问道。
轮到沈逸夏僵住。
好在顾明秀也没抬头,继续看着屋里的陈设:“你当时应该是骑着高头大马吧,英国公世子大婚,肯定很多宾客,看热闹的邻居也很多吧。”
她想到的是与叶康成成亲时的情景,叶康成是京城第一盖男子,又是靖国公世子,所以他成亲,很多人都好奇新娘子是何等人物,是哪户人家的女儿,哪知,她出身低,根本不是人家想象中的贵女,而且,相貌虽然出众,但也算不得特别美艳,所以,成亲那天就有不少人在议论,都说她配不上叶康成。
如果配不上叶康成,岂不更配不上沈逸夏?成亲那天议论的人岂非更多?
还是没听到回应,顾明秀终于抬眸看了一眼,却见沈逸夏正深深地望着她,不由怔住:“怎么了?是不是成亲那天,很多人很失望,因为你娶的只是个外乡小吏的女儿,又不是人间绝色,所以,你其实也觉得很没面子吧。”
沈逸夏愣住,没想到她竟会这样说,眼神越发温柔,还带着一抹歉意:“不是,大家都说我娶了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还说是我配不上你,我那时是将死之人,你肯嫁,就是对我的救赎,若不是你,阿秀,我可能真的不在人世间了。”
顾明秀一脸诧异,又觉得好笑:“怎么可能,你可是顶顶大名的静安先生,又是皇上最看重的外甥,还是长公主的儿子,英国公的嫡子,英国公世子,想要嫁你的肯定多了去了,我肯定是走狗屎运了才有幸嫁给你。”
“走狗屎运的是我。”沈逸夏将她揽入怀里:“遇上你,真的是我的幸运,阿秀,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好!”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与担忧,顾明秀不明白他在担忧什么,是不是自己当初非把叶康成认成夫君,让他有心里阴影了?
那是自己做得不好,怎么会记忆混乱呢?
“相公,那个……我……我是真的糊涂了,忘了很多事,还记错了很多事,我其实……其实……并不喜欢叶大公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他错认成你了,可能是我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我就是嫁给他的,嗯,这个梦,一点也不好,是个恶梦,我一点也不想梦里的情景再现。”
她絮絮叨叨的,满心都是愧意,沈逸夏更难受了,他最怕的,就是提起大婚那日的事情。
“阿秀,你当真不记得我们大婚那天的事了么?”沈逸夏捧起她的脸,温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