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樊氏亲自解开姚世诚的头发,为他开结,慢慢梳理,那妈妈便为他洗面,然后替他刮去胡须,露出姚世诚原本英俊却又清瘦的面容。清河倒抽了一口气:“真的是姚世诚呢,还以为是个假的,可是……”
“可是他为何象个傻子或者没了魂魄之人,莫非是吓傻了吗?”
“可能吃了什么药控制了吧。”那边昭和说道。
顾明秀点头道:“很有可能呢,保不齐真是吃了药控制了,免得人吵闹。”
可这不就违背了沈逸夏的初衷吗?
“你说为什么要控制姚世诚的心神呢?连他临死与母亲亲人化别的资格也要剥夺吗?他母亲也是,他这付样子,也没生气也不惊讶?有趣。”昭和倚在窗台前,一边嗑瓜子一边道,她今天比昨天要友好多了,好象忘了与清河昨日的纠葛,一门心思只是来看热闹的。
清河好笑道:“你说得很没错,不过,你们北楚人也爱看砍头吗?”
昭和道:“砍头有什么好看的,想看自己砍就好了,我是来看你们南梁人的,你们看砍头,我看你们呀,这以多人围在一起看砍头,多有意思啊。”
顾明秀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嘲讽,心中叹了口气,目光悠悠地看向远处。
“哎,我说你一个孕妇,不在家里养胎,跑来看砍头,也不怕对胎儿不利,血气刹到你肚里的孩子?”昭和突然道。
清河道:“是呀,你不该来的。”
顾明秀道:“这也是见识,我提早让他长见识不好吗?”
再说了,我又不打算真看……
有些事情,人家不说破还好,一说破就有点坐不住了,心中惶然,确实不该让孩子见到这种血腥才是,尽管他还没出生。
如此一来,便打算离开。
她一起身,清河愣住:“干嘛,你就要走吗?你瞧瞧下面,能走得动吗?”
人山人海的,正道又被封了,一时还真走不动。
刑台上,姚氏已然为姚世诚梳好头发,然后认真端祥儿子的面容,抱了抱他,双眸垂泪,黯然走下台去。
顾明秀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姚世诚太安静了,安静得就象是睡着了一样,那双睁开的眼睛空洞无神,仿佛神魂早就灭亡了一样。
正疑惑,城门大开,门外旌旗招展,有人大喊:“使团来了。”
这边,监斩官也大喊,“午时三刻已到,准备行刑!”
姚樊氏退在台下,痴痴地望着台上的人,眼看着刽子手对着砍人的刀喷了一口烈酒,然后抽掉犯人背上插着的法牌,举起头就要砍下。
她突然大喊:“世诚,我的儿……”
刽子手手起刀落,姚世诚颈项上鲜血喷出几尺高,头颅应声而落,滚了几滚才停住,他的眼睛仍然微睁,并没有闭上,面无表情,竟无恐惧,也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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