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夹杂着泥土出枯草的霉味。
姚樊氏不敢看,捂住阿纯的眼睛,也不让她看。
管家拎着胆子望了一眼,血糊糊一具骨头,真是啃得干净,找不到半片皮肉,好惨!
叶康成递过信物。
一根带着小金锁的脚链,侯夫人小的时候,排过一次八字,说是将来有灭顶的血光之灾,排八字的大和尚为破这命数,让家人给她打造一根可以伸缩的金脚链,上头戴着一把开过光的金锁,这根脚链侯夫人一直戴着,从不离身。
听说是一回事,眼见着后,又是另回事,感受不可同日而语,姚樊氏虽未敢细看,但那那布下只包着一个细瘦的骨架,她还是分辩得出来的。
她的娘亲,要强精明了一辈子,养大了他们姐弟几个,最后竟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姚樊氏大叫一声,猛吐一口血,晕噘过去。
阿纯吓坏了,抱着母亲哭,叶康成叹了口气,着人帮她扶住姚樊氏:“姑娘节哀顺便,为今之计,是要安慰国舅夫人,千万莫要让她做傻事。”
阿纯只会哭,傻傻地点头,连声谢也忘了。
叶康成也不介意,替她捡起地上的帕子递给她。
阿纯接过。
却发现,他袖中也掉落了一样东西,忙帮他捡起,是个小小的书笺。
叶康成接过道:“是阿轩的。”
那是张粉色氏,上面有淡淡的桂花香味,一看就是女儿家用的纸,上面的字没来及看,阿纯也不好意思看,但猜也猜得到,是女孩子送给叶玉轩的。
或许是别人送给叶康成的,他不好意思,拿叶玉轩来搪塞。
“唉,阿轩如今是副都统了,人长得又精神,还未议亲呢,所以呀,有不少女儿家托黄姑娘转交这些东西,我也是……”
对哦,他与黄大家订亲了,这事在京城早就传开,已经订亲的人,怎么还能收别的女孩子的诗笺呢?
叶康成一边收拾,一个小心,袖袋里又掉了好些各色书笺来。
阿纯装作为他拾起,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一张叠成飞鱼状的。
真的是……情诗,提头就是“轩!”
哪家的……这么不害臊。
写得这么赤果,真真是……不知羞耻。
阿纯的心闷闷地痛,好在姚樊氏还没醒,催促着仆人把人扶进去,又请管家把侯夫人的骸骨抬回来。
一大早,清河就来了,只差没把顾明秀从被窝里挖出来。
“走,陪我去胭脂铺。”
顾明秀道:“不去,上回遇上你堂嫂,差点没冤枉死我。”
“那是我不在,我要知道,非一脚踹翻她不可,告诉你,我怀疑,她根本就没有怀孕,是假的。”
顾明秀摇头:“不是,她真的怀孕了,太医当着我的面诊治的,而且,她当时还流了血,听说是小产了。”
“那孩子生下来是死的?”清河问。
“才五个月,还没长全乎呢,当然……活不了。”
清河道:“反正不会是太子哥哥的,谁知道她肚子里的是谁的野种。”
顾明秀捂嘴她的嘴:“就算你是宗室女,也不带这样折腾的,会掉脑袋的。”清河嘟了嘟嘴:“掉就掉,反正我活着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