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秀冷冷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最开始,是母亲听信夏紫鸢的蛊惑,说是五月初三生人的心头血可以为我解蛊,然后母亲就拜托人去寻四柱纯阴的女子,顾红英自己来说,你们姐妹都是五月初三生人,母亲不想平白让人家损失一个女儿的性命,便说要娶那女子为儿媳妇,给那家人富贵,也算补偿。
可我不想这样害一个姑娘,就自己跟着去了湖州,第一次见你,是在柳条湖弄堂,你竟然想到用发簪刺吓对方马的眼睛,救了你哥,也救了你自己,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而且,你有一双饱经苍桑而又明澈的眼睛,我很奇怪,为什么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一个只有十五岁小姑娘的眼睛里,再后来,我看见你一个人去府衙,你的眼神里有绝决,有失望,却没有落魄,我看到了坚韧,你的父母逼你去府衙认罪,拿你的命,救回你哥哥,明明你和是家里的功臣,是你救了你哥,最后父母却让你承担不该承担的,那一刻,我心疼,真的心疼你,你是我要娶的人,凭什么要受人欺负?所以……”
他缓缓而言,语言平淡而又温和,不象是在坦露自己的心声,倒象是在说一段很浪漫的偶遇,一个动心的时刻,顾明秀的心软软甜甜,早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但总觉得不踏实,因为不知道他最开始动心是何时,又为何动心,总觉得这份感情来得太突然,更有点莫明其妙,或许说,是不自信吧,前世她遇到的都是骗子,渣男,没有一个男人会待她如此真心,如此全心全意,所以,她有点不相信,感觉是在梦里,现在听他说了这么多,她相信,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也相信,那时的动心,并不是他完全的心意,在后来的相处中,感情如浸毒,一点一点慢慢浸入骨髓,而且,是相互的,并非只是他对她,也有她对他。
他忐忑着,不知道自己的话她能信多少,心象是被人拎在半空中,悬着,不能着地,长这么大还没这么担心过,就怕她一个不信,会……
唇被吻住,她灵巧的甜润的舌钻了进来,然后……
滚床单时,某女有点抗拒,某男趁机探住她的脉膊,一开始,脸色凝重,惭惭的,眉目舒展,再然后,是狂喜,抱着他娘子跳下床连转了十圈,直到顾明秀喊头晕,才停下。
“娘子,娘子,真的怀上了,怀上了?”
顾明秀道:“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为什么怕人听见?”
“会有麻烦的,当初我只是你的待嫁新娘,就有不少人对我动手,这次怀了孩子,谁知道……”
“好,听你的,不过,当初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才遇上危险的,这一次,我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我们不再是两个人,是一家人,有你,有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顾明秀道:“我一直很担心你的身体,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在话,你身体里的蛊虫究竟……”
“阿秀,这件事,我现在也没答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事,请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咱们的孩子,直到天长地久,白发苍苍。”
这算不算是最了的承诺,最美的情话,最真情的誓言?
靖国公府,叶康成躲在自己房间里喝酒,门,被推开,安氏挥着空气中弥漫的酒味,还有烧炭熏出的烟味,咳了两声,唤道:“阿康,阿康……”叶康成自顾自地喝着酒,象没听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