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粥是免费喝的吗?”沈逸夏问道。小少年摇头:“不是,我们……”
他刚说到一半,先前那个汉子又回来了,大声喝斥:“吵什么?不肯呆的,滚到外面去,冻不死你们。”
少年低头不敢说话,那汉子见沈逸夏在给小女孩护脉,冷冷道:“你还会诊脉?”
沈逸夏不说话,探完脉后,收回手。
“怎么?查出是什么病症了吗?”汉子满怀讥诮地问道。
沈逸夏摇头:“看不同来,很古怪,可能是伤害吧。”
汉子不屑地摇头,又指着沈逸夏的鼻子骂道:“安分点,别给爷添乱,否则爷叫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逸夏唯唯诺诺着,那汉子看他还算听话,不再为难他,却对破衣少年道:“她要死了,明天就扔到后山上去吧,别死在这里,晦气。”
破衣少年眼中的泪一直在打滚,极力忍住才没往下掉。
“都睡了,不许再交头结耳,还想喝神仙粥的,明天去城南府衙外乞讨,告诉你们,新来的处置使大人可是福康公主的儿子,他家有的是钱。”
庙里的人顿时兴奋起来,有人大叫:“他会赏我十两银子吗?那些个有钱人家的公子,身上从来不带铜板,最小的也是一两银子吧。”
“想得美,睡吧,睡着了你还能娶上一房媳妇儿。”那汉子骂道。
“明天,一定要围住那位世子爷,他身上可有不少了东西,拿到一样,就够你吃一辈子了,明白吗?”
“好!”庙里的灾民们三呼响应,大家都很兴奋,好象一群饿狼,找到了一只新鲜嫩活的肥羊一样。
汉子临走时,又瞪着顾明秀夫妻:“新来的,你们最好安份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权叔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却还是强忍着。
等汉子走后,破衣少年蹭过来,满怀希翼又可怜巴巴的望着沈逸夏,乞求道:“大哥,行行好,救救英宝吧,她……她才五岁,我不想她死,我不想把她拖到后山去。”
他哽噎着,强忍泪水。
顾明秀很想帮他说话,可沈逸夏目光坚定地摇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也就是说,小女孩救不活了,真的要死了吗?顾明秀很难过。
破衣少年低头啜泣,顾明秀一阵心酸。
沈逸夏拉她回到破墙洞边睡下,夜渐深,灾民们慢慢入睡,时不时会有人在痛苦申吟,有人磨牙,有人讲梦话,顾明秀怎么也睡不着,待终于困顿难忍时,却被沈逸夏抱起。
夜深寒重,刺骨的风自破墙洞处刮进来,在破庙里回旋肆虐,很多人冻得瑟瑟发抖,即便抱团依偎,依然难以抵御霜寒,沈逸夏点了顾明秀的昏睡穴,抱着她离开破庙。
早上醒来,竟然睡在温暖的被窝里,身边的人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睡眼朦胧地看着她,顾明秀惊得坐起,他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盖好被子,鼻音慵懒低沉:“还早,再睡会儿。”
淡淡的药香,强劲而有力的心跳,让她安心,可还是惦记庙里的孩子,那个濒死的小女孩,那庙里,虽然也有成年人,却大多是年老体弱的,其余大多是孩子,大的顶多十四五岁,这些孩子要么没有父母,要么与父母走散,要么曾眼睁睁看着父母在身边离世。
她展转反侧,在他怀里不安分的蹭动着,耳磨厮鬓,沈逸夏一把将她按住,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好吧,起床。”
顾明秀亲了亲他的嘴角:“我们就这样回来了,会不会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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