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红英脸一白,跪下行礼:“红英见过殿下。”
“红英,你与本宫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不用这么客套,起来吧。”福康道。
顾红英心口一松,站了起来。
福康道:“你刚才说,阿秀不懂得感恩,吃水忘了挖井人?”
顾红英讪讪地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殿下,臣妇不是这个意思……”
福康道:“本宫没老,听力没问听,你方才的话,本宫听得清清楚楚。”
“本宫记得,当初提议去湖州寻四柱纯阴女孩子救阿夏的就是你,本宫当时还觉得药师谷的传言是无稽之谈,后来你告诉我,北疆那边来的郎中也说解蛊毒的最佳良方就是四阴女子的心头血,你主动请樱,说一定会为本宫寻到这样的女子,而且,连联姻冲喜的法子都是你想出来的,说那样可以解决后顾之忧,给女子家一点恩泽,让他们不会为女子的死而找麻烦。”
顾明秀知道顾红英当初宝媒的初衷真的只是为了拍长公主的马屁,虽然嫁给一个将死之人会毁了自己的一生,但怎么也没想到,真正的结果是让自己死。
而提出这种残忍法子的,竟然是自己的亲人。
难怪大婚那天,英国公府弄只大公鸡来迎娶,顾红英一点也没觉得奇怪,还逼着自己上了花轿。
“姑姑,那口井,挖得很深啊。”顾明秀道。
顾红英道:“可你现在不是也过得很好吗?殿下这么疼你,世子也待你好,结果不是很好吗?”
“那也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若我得不到世子的青睐,得不到殿下的认同怎么办?若我真被放心头血死了,你怕是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流吧,因为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你用来改善现状的工具。”顾明秀道:“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报恩?你对我的恩在哪儿?”
“殿下,红英也是走投无路了,求求你,求求你。”顾红英也知道自己是厚着脸皮来的,可人逼急了,什么脸面也能拉下,跪下哭道。
福康道:“知道为何阿夏娶了阿秀之后,本宫一直没怎么理睬你吗?因为本宫理解为何阿夏会对阿秀倾心,越看清楚阿秀的为人,就越瞧不上你这个做姑姑的,自私自利,工于算计,不象阿秀这么简单,你是害阿秀的人,我这个做婆婆的又怎么可能会待你好,照顾虞伯侯府?”
这也是顾红英的心结,她以为是顾明秀在福康跟前说了她的坏话,才让福康忘了之前的承诺,反而冷落了齐家。
“你家现在遭受的一切,不是阿秀的错,她肯求阿夏帮你是她心善,不计前嫌,不肯求也是她的本份,何况她已经答应替你求情了,你还不依不饶,顾红英,你是不是认为本宫这些年一直茹素啊?”
顾红英大骇,忙摇头:“不,不是红英错了,红莫不该对世子妃不敬,求殿下宽容。”
又转头对顾明秀:“阿秀,对不起,是姑姑错了,姑姑不该在你跟前耍长辈威风。”
“回去吧,本宫可保齐昇不死,其他的,本宫无能为力,要怪,只能怪你儿子不知轻重,交了不该交的朋友。”
福康怕顾明秀心软,替她打发了顾红英。
顾红英还想求顾明秀,福康冷冷端茶,小太监客气道:“齐二太太,请吧,莫要打扰了主子休息。”
顾红英只好怏怏地离开。
沈逸夏回来得很晚,顾明秀担心齐昇:“皇上怎么处置阿昇?”
沈逸夏接过她递来的热帕子擦了把脸道:“不能保全,还好有金大人为他说话,皇上心里也清楚,他顶多是个从范,但现在不能动靖国公府,所以……还是流放。”
不能动靖国公府!“那叶康成呢?庄子是在他名下的。”顾明秀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