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儿来薛嬷嬷也实在不好发表意见,在她看来他们这位王爷性子执拗,行事也毫不忌讳,只要王爷自己不松口,太后便是把那天仙儿送到枕边王爷怕也不动心。
倘若元后还在,看到王爷这般怕是痛心得很。
不过,若元后未去,王爷岂会成今日这般样子。
薛嬷嬷还未深想,便听陈太后突然开口问:“你说,那些女子他都不喜,莫不是真如旁人所说有那别的喜好?”
薛嬷嬷先是不解,片刻才明白过来太后所言是何意,当下连手中的茶壶都拿不稳了,慌忙道:“太后莫要瞎琢磨,王爷岂是那等人?”
“都是那起子小人见着皇上不大疼王爷,才在外头憋足了劲儿想着坏王爷的名声,太后千万不要信了那些人胡说冤枉了王爷。”
陈太后轻轻叹了口气,道:“哀家也知道当不得真,可有时候又忍不住自个儿瞎琢磨,若这谣言不是空穴来风,哀家可真是……”
不等薛嬷嬷宽慰,陈太后便恨恨道:“若真那样,哀家就打算他的腿!”
薛嬷嬷听着这话啼笑皆非,道:“太后,这才哪儿到哪儿呢,再说,王爷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若信了那些话和他挑明了,指不定王爷就顺着做给您看了,到时候您找谁讨理去?”
“您呀莫要信外头那些瞎话,如今东宫事情过去您就安心给王爷挑选几个美人,这美人各有风情,王爷瞧不上以前那几个,未必全都瞧不上。兴许看对了眼,您不就什么事情都不发愁了吗?”
薛嬷嬷宽慰了太后一番,这才服侍太后梳洗又卸下头上的钗环,扶着太后去了床榻歇下了。
……
第二天孟潆从老太太那里请安回来,才练了会儿字便听丫鬟回禀,说是宫里头来人了,还的还是太后身边近身伺候的薛嬷嬷,老太太叫她过去一趟。
孟潆进去时,老太太正坐在软塌上,对着下头坐着的一位嬷嬷含笑道:“潆丫头这两日也时常惦念着太后娘娘呢,还抄写了佛经给太后祈福。”
孟潆听着这话,哪里不明白眼前这位便是薛嬷嬷了。
她给老太太请安后,便对着薛嬷嬷微微一福。
薛嬷嬷起身,并不敢受她的礼,只道:“姑娘不必客气,太后昨个儿回宫,说是有些时日没见着姑娘了,想叫姑娘进宫陪着说说话,小住上几日。”
“只姑娘瞧着似乎比之前清瘦了些,可是生病了?”
老太太听着薛嬷嬷这话顿时就有些心虚,自不敢叫她知道她将孟潆禁足在南吟院受人欺辱的事情。
所以不等孟潆开口,老太太便道:“这孩子打小身子骨便弱些,那日不过吹了些风,就受了寒气病了有一段时日。”
“好在近几日总算是好了。”
薛嬷嬷却道:“姑娘在宫中也住过几回,奴婢倒不曾看出姑娘身子骨弱,倒是奴婢们照顾不周了。”
老太太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哪里听不出薛嬷嬷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心里便生出几分不喜来,可碍着薛嬷嬷的身份到底不敢表露出一丝,只赔笑道:“嬷嬷说笑了,许是宫中住着贵人,叫这丫头跟着沾了福气。”
孟潆站在那里听老太太这般解释,差点儿就气笑了,只是她好歹还记着自己的身份,并不敢得罪了自己这祖母,于是只顺着这话替老太太解围道:“祖母说的有理,太后笃行佛教,孙女儿陪伴在侧既沾了佛光又沾了太后的贵气,自是不会轻易病了。”
说完又对着薛嬷嬷福了福身子,带了几分感激道:“先时小住宫中多亏嬷嬷照顾,孟潆心里头都记着呢。”
薛嬷嬷闻言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随即眸子里露出几分笑意来,转头对着老太太道:“老夫人有福气,有个这般孝顺的孙女儿。”
不等老太太开口薛嬷嬷又道:“不妨叫姑娘去准备吧,马车此时便在外头等着呢。”
老太太点了点头,特意吩咐了大太太萧氏领着孟潆下去准备了。
她则继续陪着薛嬷嬷说了会儿话,好不容易等到那边收拾妥当,送走了薛嬷嬷,老太太脸都笑的僵硬了。
“你说,难不成这太后是当真疼潆丫头吗?这昨个儿才回宫,今日便差薛嬷嬷来接潆丫头进宫。”老太太突然道。
屋子里几个大丫鬟全都不敢接话,还是心腹陆嬷嬷道:“不管是不是真心疼爱,太后此举对咱们宁国公府来说是件好事,这是给咱们四姑娘脸面呢。”
“老奴琢磨着,兴许还是因着先太太的缘故吧。”老太太望着她,“若真这样倒真是潆丫头的福气了,往后只要太后在一日,这京城里的人甭管心里头怎么想,总不会当面欺辱潆丫头的,这样一来咱们宁国公府也不会被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