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乱,乱了自有哥哥替你撑腰,也不用怕脸皮痛,该打发的就打发出去,该发卖的便发卖了,先把威势立起来再说。”灼华眨眨眼,笑道:“想来哥哥也不会介意嫂嫂凶悍些的。”
姚氏面色一红,垂眸抿了抿唇,“妹妹惯会取笑的。”
灼华有趣的看着姚氏,心道自己一个做小姑子的,竟也学起长辈样子逗弄起嫂子来了。
垂眸看着案上的错金小香炉里袅袅飘着青烟,如梦如雾,窗外花树妖浓,风徐徐的吹,佛动枝影婆娑,有慵懒的沙沙声,默然觉得生活不真实起来,突然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却又说不上来少了什么。
看着发呆的灼华,姚氏关心道:“妹妹有心事?”
灼华回了回神,掐了掐眉心,苦恼道:“过几日就是陛下寿诞,我在想,能有什么借口不进宫去。”
大周虽男女大防不甚严苛,可饶是她活得再久也是个女子,这一而再的同人有这样亲密的举止,也无法镇定如初了。
若是遇上徐悦,免不得又要想起那些画面,委实尴尬了些。
这个姚氏倒是有点为难了,从前有宫宴,她们这些闺中贵女,肯去便去,不肯去,宫里的贵人也压根不会在意,“告病假?”
“陛下会遣太医正来的。”灼华一叹,“免不得外头又要传我病重了。”
姚氏掩唇一笑,还真是,往常一旦听说灼华病了,外头就开始传华阳郡主要薨了。如今,她成了家里人,细细瞧来,灼华也不过是稍稍体弱了些而已,哪里就那么夸张了。
“那便晚些去,再早些退席,贵人面前点了卯,也便是了。”
灼华笑起来,“有道理啊!”
有道理个屁!
故意磋磨到了开席的时候才去,结果一坐下,回头就看见徐悦同周恒坐在一处,他就坐在左侧,同她之间不过一臂的距离。
灼华默默无语,浑身不自在,他不在魏国公府的位置坐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徐悦轻轻唤她一声。
灼华不做声,假装没听到,死死盯着案上精致的糕点,似能盯出朵花儿来。
百官起身祝酒,皇帝千秋万岁。
灼华抿着果酒,浅眸不由自主的斜视了一眼徐悦,今日祝酒怕是要有几回了,一杯又一杯,这家伙别又醉了。
徐悦修长的手指捻着酒杯,在唇上略略沾了一下,未有饮尽,灼华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忽的徐悦转脸过来,瞧着灼华,轻缓一笑,似春风拂过嫩柳点水,涟漪阵阵。
灼华慌忙收回视线,垂眸坐下。
皇帝随意的说了几句,歌舞起,大殿里立马热闹一片。
一少年郎端着酒杯过来,身材高挑挺拔,肤白貌俊的,他笑着一礼,眸光中略带了几分羞涩之意,说道:“下官大理寺闻华。”
大理寺卿才是三品管,旁的官员今日应该不在宴请名单上,那么大约就是那位高官家的公子了,灼华想了想,问道:“是闻国公家的公子么?”
“是,下官闻家五郎。”少年笑的眼眸微眯,款款道:“久仰郡主美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特来敬郡主一杯。”
灼华清浅一笑,颔首道:“有礼。”
徐悦眸中幽光一闪,眯了眯眸子,嘴角的笑意温柔的似要掐出水来:“郡主不胜酒力。”
灼华看了他一眼,他这是睁眼说瞎话么,不胜酒力的是他自己吧!
那少年郎“啊”了一声,忙是笑道:“沾杯、沾杯即可。”
灼华嘴角客气的扬着一抹温柔的弧度,广袖微遮,顺势轻轻一沾。
她的颈项曲线柔软优美,映着袍服沉稳的色泽显得白皙而单薄,这抹轻柔的单薄又称得她的声音格外的清泠如春水,看的两位少年不自觉地呆了呆。
少年郎饮尽杯中物,目光灼灼的看着灼华,期期道:“今日和风习习,正是赏花的好时候,不知下官是否有幸能请郡主一道去御花园赏花?”
徐悦缓缓将目光从灼华的侧影收回,盯着那少年,凉凉道:“郡主身子弱,吹风会着凉的。”
“那、去亭中小坐?”
“亭中也有风。”
少年:“……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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