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官人,我们隶属北方边军,不知你们是何来头?”张忠语气不善。
此时客栈后面正在安排人离开,张忠出来主要是为拖延时间,说话慢条斯理,带来的人牢牢将门口守住,不让王籍带兵入内。
王籍看到张守珪的手下冲出来,全都是体格魁梧的彪形大汉,手上刀剑和弓弩一应俱全,双方交战起来自己可能要吃大亏,他一时间有点怂,不过想到是追捕钦命要犯,顿时硬气起来。
“奉命搜查贼匪。”
王籍按照杨云之前的说法,道明来意。
张忠好奇地问道:“近来并未听闻东都附近有盗匪出没,可否看过几位官牒路引?不是不相信几位,实在是我等也是官差,奉命行事,不能被人打扰。”
以张忠的见识,自然能看出眼前这些人并不是冒充的官差,一副军人做派,只是当首这位看起来不像是领军的将领,倒像是纨绔子弟。
“少将军,后面有人乘坐马车逃跑了!”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急匆匆过来通禀。
王籍当即将自己腰间佩剑抽出来,大喝一声:“好啊你们,居然敢包庇朝廷要犯,将人拿下!”
张忠没想到对方居然在后门也布置有人手盯梢,正仓皇间,双方已把兵戈执出,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似乎难以避免。
“这位少将军,您不是差役吧?您出自哪位将军府上?我们有话好好说,其中想来有何误会。”
张忠眼看双方要打起来,赶紧出言阻止。
张忠不希望出现火拼的一幕,一旦出现大规模死伤,必定会惊动官府,到时官府会追查双方来历和动手原因,那救人北上的事就会被揭穿,张守珪就算再得圣宠,估计到时候也会丢官去职。
他们本来是要低调运人北上,不喜欢张扬,更不能引发械斗,所以他要先求证王籍身份,只要互通身份,回头即可登门贿赂。
王籍喝道:“跟你们这些人有何好讲的?胆敢包庇朝廷要犯,还敢拒捕不成?信不信老子把你们给宰了?”
王籍心里也很怂,他清楚知道对面是大唐战神张守珪的人,此番张守珪派来洛阳的都是一等一可的高手,而他身后侍卫不过是家兵,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只要打起来,吃亏的一定是他,若弄不好,命丧于此也有可能。
“这位少将军,有话好好说,我们跟逃走的人并不认识,我乃幽州都督府长史是也,这是我的腰牌……”
张忠发现只能率先表明身份了。
若不然,真打起来,就算把眼前这些鲁莽的官兵都杀了,也是个大问题。
“幽州都督府?”
王籍一听,脸色果然涌现忌惮之色。
这也让张忠看到希望,当下道:“我们刚入住这里,对于里面是否住了盗匪并不知情,店家,可是你们容留不明来历之人?”
客栈掌柜一下子懵了,每个人进来前都检查过路引,如此周到细致还能出问题?难道不是你们得人出了状况?
“不如这样,我们一同前去追捕……来人啊,准备车驾,跟这位少将军一同前去搜捕贼人。”
张忠说是要追捕,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拖住王籍,此时约莫两名犯事胡将已逃出去一里远,再追赶不是那么容易。
离开客栈后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换乘马匹,毕竟是胡人将领,骑马射箭的本事天下无敌,靠这些虾兵蟹将的官军,肯定没希望追上。
“谁要跟你们一起追捕?回来再好好盘问你们……来人啊,上马追凶!”
王籍差不多也拖了一盏茶工夫,见时间差不多了,当即招呼一声,带着手下上马,调头向夜色中奔去。
张忠稍微松了口气,眼看这些不明来历的官差上马远离,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似乎从一开始,自己就被人牵着鼻子走,这荒郊野外的,怎会突然来这么一伙官差要捉拿盗匪?还逼着他们把人送出客栈?
“不好,其中有诈,我们马上上马追赶!”张忠发现问题不对,赶紧招呼人手,把所有人都叫上,骑上马往东边追去。
可半途他们就发现,黑夜中官路上见不到之前那些官兵的身影,至于送走的两名胡将以及护送的护卫,暂时也失去联系,往东追了五里,一点线索都没有。
“郎君,这件事问题很大,路上没有发现马粪。”手下很快也发现情况不对劲。
张忠意识到自己被人戏弄,但他仍旧不相信自己煞费苦心救走犯罪胡将的事会被朝廷查到,若真被朝廷知悉,绝对不会只是派几个虾兵蟹将前来搜捕。
“出问题了,赶紧四处找线索,另外……不能走漏风声。”张忠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