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大姐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们可不干嫌弃您,按您的意思,您可是这个家的功臣,那我们可不能让您烧火做饭,嫂子,大姐都发话了,还不快点!”田春草个毒妇,朝着杨彩荷使了个眼色,二人这点儿倒是挺默契,完全忘了为了三两银子分赃不均而大打出手那茬了。
“你们想干啥?”朱翠娥早就看清了她们的真面目,再不会天真的以为她们是真的想让自己休息会儿,这一天下来,喂猪喂鸡,挑水砍柴,没几天就把她在汤家养的白白嫩嫩是小手磨出了血泡,等下用烧热的针去挑破血泡时揪心的疼痛都提醒着她眼前的一切。
“你怕啥啊,我们得好好地伺候这个救命恩人才是,哪能还让您干活啊!”杨彩荷早就看不惯趾高气昂的小姑子了,以前她每次回来,都看不上自己,做个菜不是说咸了就是嫌淡了,要不就是说味道难吃,是喂猪的。
好啊,那这次就让她尝尝真正的喂猪的是什么,田春草和杨彩荷一人架着朱翠娥的一胳膊,在汤宇阳的哭声中愣是把朱翠娥拖到了泔水桶旁边,按着她的脖子就让把她的头往泔水桶里塞。
里面的泔水酸臭,闻着就让人恶心,而且杨彩荷还觉得不过瘾,捏着她的嘴,愣是往里灌,汤宇阳见娘亲被欺负了,就哭喊着过来帮忙。
“死孩子,滚一边儿去!”杨彩荷正觉得解气呢,看都不看一脚就把汤宇阳踹了个跟头,汤宇阳人小力气也小,后退了几步还是摔倒了,而他的头正好磕在搭灶台是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朱翠娥听到汤宇阳的哭声,以及杨彩荷的咒骂声,想要去管儿子,可自己都被人按在泔水桶里,喝了几大口的泔水了。
“吵吵,吵吵,整天的吵吵,烦都烦死了,饭做好了吗?”朱翠娥的母亲万氏一进门就看到女儿和两个媳妇炒作一团,不招待见的外孙头上留着血哇哇大哭,没好气的骂了几句。
杨彩荷和田春草两个人这才不得不罢手,不过也不担心婆婆责怪,婆婆恐怕比她们跟不待见这个没什么用处的女儿了,只是没说罢了。
朱翠娥得了自有就急着扑向儿子,汤宇阳头上的血止都止不住,心疼的她快要死掉了,“娘,我好歹是你女儿,小阳是您的亲外孙啊,你就这么看着我们娘俩被人欺负吗?”
朱翠娥觉得虎毒不食子,娘亲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任由她被人这么欺负吧,小阳是她的心肝,磕着碰着了她都疼的不得了,自己的母亲应该也是这样的吧,自己的婆婆见到女儿有意思不高兴都心疼的不得了,可她错了,那是别人的娘,不是自己的娘。
自己的娘说的话更让她觉得自己曾经为了这个家付出的那么多是多么的可笑,万氏扫了眼头上流着血在朱翠娥怀里哭着的汤宇阳,“要死赶紧回汤家死去,别死在我这,这算怎么回事啊!”
要说朱翠娥之前还心存幻想,那么现在她是彻底的心如死灰了,这个家是多么的冷漠,这就是她的亲娘,是她出了事情后自以为的避风港,却不知这里比狼窝更凶险。
“饭还没做好呢吗?待会儿男人们就回来了,到时候要说发了火可别怪我没说提前跟你说啊!”嘴里是酸臭的泔水,怀中是哭泣着的儿子,朱翠娥心里比黄连还苦,若是有后悔药,她一定买来之后带着儿子拿着那三两银子找个地方住下来,或者干脆守在汤家不回来,但是现在回来了,只希望汤小包早点来接自己。
“切,都这样了还赖着不走,脸皮可真厚!”杨彩荷拍了拍手,刚才强按着朱翠娥的头时,好像沾到了泔水桶的边儿。
当晚,朱翠娥连饭都没吃,原因当然是杨彩荷和田春草嫌弃她身上一股子馊味,她的馊味是从何而来,二人比谁都清楚,可她们就是要这样的欺负人。
朱翠娥也没办法,跟她们对着干没什么好下场,她不为了自己也得为着儿子着想,好歹还能活下去,受些冷眼罢了,她也想过回到汤家,可回去了,有没有命还不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就这么慢慢过吧。
抱着儿子在漆黑黑的厢房里,朱翠娥再一次哭红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