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说是“清晨”实在是有些扯谎,毕竟没有一个古代的“清晨”是在巳时的吧?
姒寒雨好久都没睡得这么舒服了,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全身都使得上力气了似的。一直到小诗来叫她,她从不甘不愿地起了床。
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小诗“摆布”她的头发。
“嘿,这是要干嘛?我不喜欢太复杂的,往常那样就好了。”姒寒雨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没耐心了,她最受不了人家摆弄她的头发,因为每当这时她都会觉得自己像猫。“毛”抚顺了又可以去睡觉了,天知道她刚才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不辞辛苦地从床上爬起来。
“咦?小姐,昨日环师傅可是给了你什么仙药?”小诗有些惊异于她们家小姐许久未见的中气十足。
“怎么?”姒寒雨怎么知道小诗这丫头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丫头跟她跟久了也时常有些神神经经的。
“怎地今日气色好多了,讲话也有力气了?”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所言非虚,小诗还特地把她们家小姐的脸摆正对上那比一般人家清楚得多的铜镜。
“不然呢?”‘好像是好多了。’姒寒雨仍是不以为然,想知道小诗还能说出什么新名堂来。
“小诗还以为只有斋公子照料在侧时,小姐才会有这等好气色。”小诗继续把方才梳到一半的稍微复杂的发式编好,丝毫不知她的一句话却引起了姒寒雨的深思,‘照料?似乎不全是这样。今天的脸色是比以往的两日好一些,讲话嘛,嗯!不那么费力了。’想到这里,姒寒雨的心中忽然出现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姒寒雨开始细细地回想自己由发病到今日的每一件事情,在遇见的事多了,巧合也便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了。‘难道对于斋暗尘,我可有可无,而于我而言却不能再离开他了么?’若真是姒寒雨猜测的这样,人家斋暗尘是不必求娶她这么费力的。而且,斋暗尘说他师傅有能力,青乐师傅却从未出过手。这个“能救”与“不救”?“小姐、小姐?你想什么呢?”思量思量就神游去了,小诗再三的叫他也不应只能轻晃她两下,这才走出自己惊人的“发现”。
“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想自己弄清楚。我不叫你,谁也别来打搅我。”姒寒雨严肃了起来,她是应该把事情捋顺一下了。现在的局势攸关生死,她不能再以插科打诨的态度来过余下的日子。
“可是小姐,你的早膳还没用过呢。”小诗以为姒寒雨服了“仙丹”自有道理,怪不得她们家小姐昨天回来以后就只吃了两块糕点。
“桌上不是有庚伯伯买来的点心嘛?饿了我会吃。”是呢,自己连早饭都没吃,力气是哪里来的?两块糕点?现在的姒寒雨,一点儿也不像前两日那么虚弱。小诗出门后,她伏在梳妆台上,‘那个,我昨天晚上好像梦见斋暗尘来了。呸呸呸!又不是死人托梦,说什么胡话?可是,他到底来过没有?不像,最近的他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他了。’就这样,原本说要好好想想的人倒比不想之前更糊涂了。一会儿以后,某某人下定决心,‘真与假,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笃定要想好半天的人,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神采奕奕地出了房门,领着小诗各院串门去了。
到了未时,祖父、祖母处已经混熟了;双亲的房里呆烦了;庚伯伯那儿又不好意思再叨扰了。把大家都弄得迷糊以后,姒寒雨和小诗在房间里大吃一顿。
“这是……”把自己的“零花钱”都推在小诗面前,这是姒寒雨刚从祖父母那儿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她的“计划”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