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她是真的病了。
赵国一行人抵达连城之时,已是日上三竿。
遥遥望去,只见车马无数,富丽堂皇,连绵不绝。
与赵国人奢侈的排场相比,鲁国的车队简直朴素至极。
慕容菱歪在马车里,听自己的贴身侍婢说起这一幕,便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要不是看着太子哥哥的面子,我才不会来这种乡下地方!从今日起,我一个字都不要和这些乡巴佬说。等花贵妃一省完亲,咱们就回赵国,本公主再也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公公公、公主……”刚才还一脸嘲讽的侍婢忽然睁大了眼睛,说都不会话了。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慕容菱没好气地斥责道。
“公主,您看……”侍婢为她掀起车窗的洒金帘子,“那鲁国的恒王殿下,竟然,竟然生得如同仙人一般!”
慕容菱当然不信,她嗤笑一声,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还见过仙人不成?”
“公主自己看就知道了……”那侍婢已是像被夺了魂儿一般,“原本奴婢以为咱们太子殿下便已是俊美至极,却没想到这世间当真有这般,这般好看的男子。”
婢女的文化水平不够,说不出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词汇来夸赞花御一,只能用“好看”二字和通红的脸蛋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慕容菱一听,不由生出几分好奇。能与慕容胤一较高下,甚至更胜一筹的男子,会是长得什么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车窗边,用帕子遮住脸,佯作不经意地往远处一瞥。
谁知花御一此时与慕容胤相互见了礼,正好转身登车。
慕容菱没有看清他的正脸,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他的侧颜和背影。
慕容菱不由一阵心神恍惚。
侍女见她不说话,禁不住好奇地道:“公主殿下,您看到了没有啊?”
“怎么会这样……”慕容菱好像没听见婢女说了什么似的,自顾低喃道:“他,他好像真的……”
“真的很好看,对吧!”侍婢笑嘻嘻地接话道:“公主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呀?”
慕容菱回过神来,沉下脸色斥道:“光长得好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说来说去,他不还是个结巴么!和这样的人成亲,本公主也会遭人耻笑的。”
“可公主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不好再挑了呀。”这婢女仗着是与慕容菱一起长大的,胆子也比旁人大出许多,“除了鲁国的二皇子,您还有更好的选择么?咱们赵国的那些世家子弟,您不是都瞧不上——”
“除了鲁国,不是还有燕国么。”慕容菱骄傲地说:“听说燕国的皇帝还没立后呢,为什么我就不能去搏一搏?”
侍婢劝道:“可是公主,燕国的皇帝听说比您小上好几岁呢……而且奴婢听说,燕国的事情都是那个燕大将军在管,就算是皇帝恐怕也没什么实权。”
慕容菱烦心道:“以后再说吧!你吵得本公主头都痛了!”
侍婢听她这么说,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两国车队汇合后没过多久,便再次出发。
因为赵国一行人远道而来,花御一特意安排他们现在连城的驿馆住一晚,明日再出发。
慕容胤和花清越都说好,只有慕容菱挑三拣四,嫌这边疆小城的驿馆不够大,比不上他们赵国的豪华舒适。
可是现在,除了她可怜的婢女们,没有人有那个闲工夫去听她的抱怨。
花清越一在驿馆落脚,就去了官衙找花御一说话。
至于慕容胤,他来鲁国原本就有别的目的。既然到了目的地,他自然有很多事要去忙。
只有慕容菱,百无聊赖地呆在驿馆里“养病”。
说起这个慕容菱,花清越真是一肚子的气。此时见到弟弟,姐弟俩问候过彼此和父母的近况,她便说起这个赵国的公主。
“我说这话,你别伤心。”花清越看着自己这个气质卓绝的弟弟,再想起慕容菱的话,就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十一公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了些风言风语,说你……说你有口吃之症,恨我欺瞒于她,一早上就闹着要回赵国去。幸亏太子制住了她,不然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
花御一听了这话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花清越本以为弟弟会暴跳如雷,谁知花御一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说:“我、我怎么样,关、关她什、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