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骆大方不过是人家骆文蓉远房的侄子,感情远没有那么亲近。是骆大方家里贫困,骆大方父亲便起意来D市投靠骆文蓉。可是骆文蓉丝毫没有因为是远房、又是来投靠而对这孩子有任何的慢待,反倒一眼之缘,便让把这孩子留在家里养在身边。
想到这一节,骆大方自己也心下难受,眼中不觉含了泪。
“说来也巧,你来之后不久,你顾妈就有了身孕。你姑妈和我都认定,这一定是孩子你带来的佳讯,所以我们对你便更用心……你姑妈怀着身孕却一样亲自照顾你,衣食住行全都亲自打理、亲手过问。即便临盆的那天,她实在疼得顾不上你,却还攥着我的手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千万别慢待了你,别让你以为我们有了孩子,就不会再如从前那般爱你……”
白振轩说着,轻轻吸了吸鼻子:“……哪里想到,你姨妈生完书怡,便——撒手西去。她临走前,攥着我的手,一是将书怡托付给我,叫我一定要多宠爱她一点,叫我将她没能给女儿的呵护也加倍给了书怡……”
白书怡攥着和仲的手,低低哭出了声来。
白振轩继续说:“你姑妈第二点托付,就是大方你啊。”
<“所以书怡出生之后身子弱,我千万小心、万分呵护,甚至都不让外人随便近身……可是我却放心地让你到她身边去,陪着她一起长大。大方,那是因为我从心里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看的啊!”
全场皆静,许多女宾已经悄然落下泪来。
白振轩眼角叠起细纹,嗓音已是沙哑:“你姑妈走的早,我心痛不已。她骆家在近便就你一个子侄,所以我对你便格外不同。细心栽培你长大,然后将辛迪加都交给你。”
“这么多年过来,我从未呵责过你半句。不是大方你凡事都做得完美无缺,实则你大错小错不断,只是我都并不放在心上,我都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改正……”
白振轩轻轻摇头:“我从没想到,大方,我们之间却竟然有这样的一天,走到这样的地步……我不敢说书怡事事处处都对,因为她的性子向来就是有些跋扈,难免在细节上处理不周,也许会伤到你——我只是遗憾,你我既然都能亲如父子,大方啊你怎么就不能到我眼前来,一是一、二是二地将书怡的错处给我指出来?”
“她是你妹妹,她哪里不当之处,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至少也能开释心结,又何必如今日这般!”
白振轩痛心疾首,情意真挚,在座所有的客人都不由点头。
此时的局势,孰是孰非已经一目了然。
骆大方当然也明白,原来是在情意绵绵之中,他已经重重挨了白振轩掏心一掌!
深谙太极之理的白振轩,果然反击都是迂回宛转的!
此时此境,骆大方自知已无便宜,便冷冷一笑,索性扯破了脸:“白先生,不必说这些煽情的话了吧!如果你真的当我是自己的子侄,你何至于这么多年只拿我当一条狗,而从没给过半点实惠!说好听了是什么经理人,说不好听了就是一辈子给你们家当苦力的!”
“先是辛迪加,再是黑马,老板都是你们父女,苦力都由我做,却什么都得不到!”
骆大方转眼一看,目光落在始终坐在人群后,微微勾着唇角的小龟面上。骆大方便笑了:“再说,我今天在门外所说,也没说错什么。反正我只是个打工的,黑马无论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
骆大方说完,伸手捞过女儿,得意一笑:“好了,我今天该拜的年也拜完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就此告辞,希望白先生、白大小姐,你们都能好自为之。”
他说完扯着女儿就要走。
骆青柠忍不住哭出来,用力挣脱着:“爸,我不走!”
骆大方狠狠咬牙:“你还不走?你要留在这里做什么!还巴望着和郁?哈,和郁他不是早就跟他小姨有了苟且之事嘛!”
什么?
全场不知情的客人都是一片大哗!
全场的目光,便都刺向辛欢这边来!
那边和仲、白书怡自有和郁安抚,辛欢顾不得自己,只抬眼死死盯住母亲。
可是不对劲了,太不对劲了,她以为母亲会惊愕地抬眼来望她,或者哭,或者扑过来问她怎么回事才对……可是母亲,却怎么依旧还是那么静静坐着,半声都不出,甚至连目光都不调过来?
良久,林宁才仿佛醒转一般,起身走向骆大方。
她甚至温柔地微笑着,轻唤:“大方,请你留步。我耽误你一分钟,问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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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