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城与褒中南谷口之间的距离不过两百多里,沿途又地势开阔平坦,联系非常方便,所以汉军偏师成功击杀羊祜副手徐胤的消息,才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被快马飞报到了张志的面前。
得知这一消息过后,张志当然是欢喜万分,鼓掌说道:“很好,西线干掉了石乔,东线干掉了徐胤,全部都有收获,这下子我们的东西两线都可以暂时不用操心了。”
“汉中这场大战也基本上可以宣告结束了。”阎宇也十分自信的说道:“晋贼在东西两线各自折损了一员大将,军心士气都遭到重创,就算再强行发起进攻也几乎不可能取得突破,另外他们粮草转运艰难的问题也肯定会逐渐暴露,所以如果不出意外,最多一个月之内,晋贼就有可能主动退兵,撤出汉中战场。”
“老将军,你觉得晋贼会主动退兵?”旁边的杨稷好奇问道:“晋贼虽然在东西两线受挫,但是他们的兵力仍然还占优势,会舍得这么轻易的放弃进攻,主动撤出汉中战场?”
“一定会撤,晋贼想不撤也不行!”
阎宇回答得斩钉截铁,说道:“石苞的粮草要靠陈仓道补给,从长安运粮到陈仓再运粮到阳安关前线,路程远达千里,供给十分艰难。羊祜的粮草同样得靠襄阳补给,从襄阳到黄金城前线路程同样远达千里,还沿途都山路逆流,运粮之困难不比陈仓道的陆路运粮好到那里,再加上他们的进攻接连受挫,看不到任何突破阳安关和黄金城的希望,所以要不了多少时间,他们一定会因为粮草问题而主动撤退。”
“我倒希望他们不撤,继续咬牙坚持。”张志微笑说道:“这样的话,我们肯定能够耗掉晋贼的许多国力,让晋贼的钱粮更加不堪重负。”
“后将军如果希望石苞和羊祜不撤,那老夫倒有一个办法。”阎宇同样微笑,说道:“那就是让爨谷放弃阳安关撤回褒中和我们会合,也让赵全放弃黄金城撤回来和我们主力会合,那石苞和羊祜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得撤退了。”
话还没有说完,阎宇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志、杨稷和吴麻等人同样放声大笑,不过大笑过后,张志却又托腮说道:“也不能一味的指望通过耗粮退敌,贼军好不容易发起一次三路进攻,我们最好还是抓住这个机会重创一下晋贼军队,再打几个胜仗削弱敌人。”
“后将军想在司马攸的身上下手?”阎宇马上明白了张志的意思,说道:“目前我们的三路兵马,只有中路主力有决战必胜的把握,后将军莫非想设计引诱司马攸出战?”
张志点头,问道:“你们都开动脑筋想一想,假如你们是司马攸,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们敢冒险出兵和我们正面一战?”
按照张志的要求,阎宇、杨稷和吴麻等人全都开动了脑袋努力盘算了起来,不过很可惜,阎宇等人全都不以计谋见长,不管如何绞尽脑汁的盘算,始终都无法想出诱敌决战的办法,倒是旁边的主薄薛让突发奇想,说道:“后将军,我们效仿丞相当年激司马懿出战,给司马攸匹夫送去一套女人衣服如何?”
听到这话,张志正想哑然失笑,阎宇就已经抢先笑道:“胡闹!司马攸小儿是司马懿的亲孙子,如何能够不知道这个典故,又如何还会上这样的当?”
“阎老将军,下官觉得未必没有这个可能。”薛让坚持道:“司马攸今年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之时,司马懿当年忍得下来的气,司马攸未必能够有这个肚量忍下来。”
薛让这话无意中提醒了张志,让张志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大事——历史上的司马攸,可是因为司马炎撵他回封地而活活气死的,既然司马攸连搬个家这样的气都受不了,又更何况被人羞辱为妇人的奇耻大辱?所以张志赶紧开口说道:“先不要争,让我仔细想一想。”
都知道张志在阴谋诡计方面天赋过人,本想和薛让辩驳的阎宇只能是赶紧闭嘴,张志则继续托腮盘算,许久后,张志脸上还突然露出了微笑,说道:“碰一把运气,马上派人褒中,给我弄一套小女孩子穿的衣服回来。还有,顺便再给我弄几个侍女来,要能够跳舞唱歌的,越漂亮越好。”
…………
三天后,从得知汉军又派使者来与自己联系开始,司马攸就知道张志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还极有可能又来挑拨自己与司马炎之间的关系,所以思来想去了许久后,为了避免瓜田李下,司马攸便下达了拒绝接见的命令,要求汉军使者立即滚蛋离开。
又过得片刻,去驱逐汉军使者的亲兵回到大帐,把一个彩锻包裹的木盒呈到了司马攸面前,说道:“禀齐王,伪汉贼军的使者走了,不过他在临走之前把这个包裹交给了小人,说是张志逆贼送给你的礼物,齐王殿下你如果不想要,扔掉就是。”
又迟疑了一下,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司马攸还是让亲兵把那个包裹放到了自己的案上,然后又亲自打开包裹取出木盒,再将木盒打开时,一套女童穿的衣服和一道书信,也同时出现在了司马攸的面前,司马攸黑着脸凝视书信和女童装半晌,也还是拿起书信细看,却见书信的开头是他人代笔,内容则是告诉司马攸汉军的东线战况,让司马攸知道汉军偏师已经在黄金城干掉了羊祜的得力助手徐胤。
书信的后半段是张志亲笔所写,白话文全文如下:“司马小妹,你的东西两线都没有希望了,我知道你没有胆量敢和我决一死战,也知道你退兵回去以后肯定要被调回洛阳,所以送你一套新衣服,带回家去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