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小的城池也有粮食。”张志微笑说道:“我们跑这么远路过来,随军粮草已经消耗殆尽,必须得攻打严道夺粮补给,否则的话,要不了多久,我们就有可能会断粮了。”赵全继续目瞪口呆,老成精的霍弋和阎宇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却一起点头说道:“后将军所言极是,我们是得攻一下城补给一些粮草了,否则的话,恐怕到不了成都就得断粮。”
说完了这句话后,阎宇还又补充了一举,说道:“安全起见,我们最好给严道城里射一道箭书,警告一下焦胜匹夫,就说他如果敢烧毁城里的粮食,那么城破之后,我们就把他车裂处死。另外,我们还应该拿出一些钱财,向严道城外的百姓高价收购粮食。”
“老将军真知晚辈心意。”张志微笑说道:“就这么办,薛主薄,麻烦你即刻提笔,按阎老将军的意思给焦胜写信。”
薛让满头雾水的答应,阎宇也这才冲仍然还是满脸不解的赵全说道:“赵将军,怎么?还不明白后将军的意思?将军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你是晋贼的益州刺史童策,收到严道小城暂时挡住了我们脚步的消息后,你会怎么办?”
“我当然会全力出兵增援,争取和司马望老儿联手把我们前后包夹!”
赵全想都不想就马上回答,然后还是在说出了这句后,赵全才自行恍然大悟,忙改口说道:“晚辈明白了,后将军高,两位老将军高,实在是高!在野外和留守益州的晋贼决战,是比攻打成都时和他们决战,要轻松出不止十倍!”
就这样,因为粮草即将‘告罄’的缘故,北征汉军不得不在严道小城城外暂时停下脚步,建立营地赶造攻城武器,准备攻打严道小城夺粮补给——当然,也顺便让颇为疲惫的汉军将士得到休息机会,还有就是顺便砍一些严道同样盛产的高档木材让张志卖给系统娘。
与此同时,采纳了阎宇的建议,张志除了拿出南中新钱向严道城外的百姓购买粮食外,还又派人用汉军把书信射进严道城里,警告焦胜不得烧毁城中存粮,结果焦胜见了也果然是大喜过望,赶紧派遣快马急赴成都,向童策禀报自己暂时拖住了汉军和汉军已经严重缺粮的重要情况,还有就是再度向成都求援——童府君,赶紧派援军来啊,否则的话,我手里这不到三千人的兵力如果守不住严道,你可别怪我!
顺便交代一句,在这个期间,张志还悄悄给汉军斥候下达了一条命令,那就是任由焦胜派遣使者与外部联络不得阻拦,同时全力拦截试图进城与焦胜联络的信使,让焦胜可以顺利向外部求援,还有就是通过拦截信使掌握晋军动向。
严道小城的东北面已经是小路众多的丘陵地带,过了青衣水后,更是一马平川的成都平原,所以焦胜紧急派出的使者,只用了一天多点时间,就把焦胜的军情急报送进了成都城。而这个时候,成都一带当然早就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同时姜维的另一位老对手犍为太守杨欣,也已经从武阳紧急赶到了成都侯命,直接接受童策的当面指示。
可怜的习惯性思维也再一次坑苦了晋军,看完了焦胜派人送来的急报后,童策和杨欣非但没有怀疑张志是在调虎离山,或者是准备围城打援,相反还一起鼓掌大喜,都是无比高兴的说道:“好!张志这个逆贼终于穷途末路了,幸亏他的随军粮草只能坚持到严道,否则的话,让他冲进了成都平原,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大喜过后,童策又赶紧向杨欣吩咐道:“杨太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有没有胆量率军去救严道?切断贼军进兵成都平原的道路,配合司马老都督把伪汉贼军包围歼灭?”
“下官有何不敢?”杨欣自信的回答道:“当年在陇西,下官连姜维匹夫都不怕,更何况区区一个张志小儿?”
“那就拜托太守了!”童策握住杨欣的手,说道:“请杨太守即刻率领一万五千军队南下严道,帮助焦太守守卫严道,等待司马老都督回援!但是杨太守记住,到了严道后,千万不要冒险交战,必须深沟高垒,与贼军耐心对峙,让贼军无法全力攻城。如此要不了多少时间,贼军必然粮尽自乱。”
“府君放心,下官知道轻重。”杨欣答道:“到了严道后,下官会效仿颍阴侯(陈泰)当年救援狄道的策略,登高据险而守,鼓励我们的严道守军全力守城,等待老都督的军队抵达再做破敌打算。”
童策满意点头,又十分大方的把八千绝对靠得住的中军晋军划归给杨欣指挥,配合以七千蜀地士卒南下作战,自己则只在成都城里留下两千中原晋军和三千多蜀地士卒守卫,同时拼命从蜀中各地抽调兵马赶来成都增援不提。
兵贵神速,接受了紧急增援严道的命令后,杨欣当天就率领着一万五千救兵紧急南下,同时还效仿当年奇袭孟达的司马老贼,让晋军在成都平原里一天走两天的路程,只用了区区的三天时间,就赶到了后世的雅安附近,然后在确认了汉军距离仍然比较遥远的情况下,杨欣又率领晋军毫不犹豫的越过青衣水,走八步大路急赴严道而来。
再接着,杨欣还真的效仿他崇拜的偶像陈泰,算准了时间在夜间抵达了严道附近,连夜登上了严道东北面的五里山山顶,在山上燃起大量篝火,同时鼓角齐鸣,让严道守军和汉军一起知道晋军的救兵已至,让严道城里的晋军安心守城!更让立营在严道西北的汉军知道,想攻城,先得防着背后被捅刀子!
“救兵来了!我们的救兵来了!救兵终于来了!严道有救了!有救了!”
不消说,看到东北面山上燃起的篝火,又听到号角锣鼓的声音,以焦胜为首的严道守军上下当然无一不是欢呼雀跃,欣喜若狂。然而亲兵把这一情况报告到了张志的面前后,睡眼惺忪的张志却是长长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说道:“别理他们,让晋贼先高兴半个晚上,明天他们就有得哭了。”
也终于轮到可怜的杨欣杨太守跌破眼镜了,第二天上午时,当他还在指挥士卒全力深沟高垒,修筑坚固营地准备长期久守时,汉军那边居然来了一个突然拔营,然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大模大样的绕过严道城,渡过又浅又窄的经河,从五里山脚下从容不迫的向着成都方向开拔,留下杨欣和焦胜两个太守在风中凌乱……
“贼军疯了还是傻了?他们不是已经快要断粮了吗?怎么还敢继续往北走?不攻城不夺地,他们拿什么供养军队?劫掠城外的民间粮草补给?现在是五月啊,成都平原的稻子还没有收割,民间能有多少富余粮食?他们一路吃着草去打成都?”
其实更凌乱的还是正在匆忙北上的望大爷,回援途中,看着汉军沿途留下的无数方便面纸碗,望大爷不止一次的疯狂惨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贼军怎么会留下这么多方便面碗?方便面那么占地方,他们就是带来山那么高的方便面,也早就应该吃完了?他们的辎重车辆再多,也不可能拉来这么多的方便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