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烟雾缭绕,丘吉尔叼着雪茄,大腹便便地坐在沙发上。
郭泰祺主动搭话说:“听说,丘吉尔先生刚从德国回来?”
“是的,我去考察了德国纳粹的现状,情况之糟糕超乎我的想象。”丘吉尔随手抖着烟灰,他都懒得看烟缸一样,全凭感觉伸手过去,结果一大半烟灰都抖在茶几上。
郭泰祺早就记住了周赫煊的嘱咐,投其所好道:“法西斯势力的扩张确实让人忧心,欧洲的德国和意大利,还有亚洲的日本,我们必须警惕这三个国家。”
“噢,是吗?”丘吉尔来了些兴趣,“郭先生也是反对纳粹扩张的?”
郭泰祺说:“当然,纳粹主义是全人类的公敌,有识之士都能看到它对世界的危害。”
“确实如此。”丘吉尔点头道。
周赫煊起身返回书房,拿了一本《菊与刀》过来,递给丘吉尔说:“丘吉尔先生,这是鄙人的拙作,有些内容是论述法西斯扩张的。”
丘吉尔接过来翻了翻:“可惜我不懂中文。”
“你可以找人翻译。”周赫煊笑道。
丘吉尔随手把《菊与刀》放进包里,公文包的拉链都懒得拉回去,可见这个胖子已经懒到什么程度。
丘吉尔的爷爷是英国公爵,外公是美国地产商,家里又有钱又有地位,以至于他从小就养成了少爷习惯。他除了点雪茄比较勤快以外,根本不愿做任何的小事,甚至连牙膏都挤不到牙刷上,瓶子倒了绝对不会扶起来,打翻了茶杯也懒得擦桌上的茶水。
这不,他一根雪茄还没抽完,就把烟灰抖得满茶几都是。
像丘吉尔这种超级懒货,这辈子是别想减肥了。他能坐着的时候,绝不愿站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或许丘吉尔的性格,很大程度上遗传自他的美国老妈。那位地产商的千金小姐,性情狂野、豪爽、任性、不拘小节,挺着大肚子还跑去跳舞,跳完舞回家就把丘吉尔生出来了,怀胎七月——严重早产。
因此丘吉尔也非常任性,甚至可以用固执己见来形容,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本来在保守党混,却因为反对首相的政策,被保守党取消党员资格。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又在没有内阁命令的情况下,自行下达海军总动员令,结果被自由党排挤。战后英国民众支持工党,丘吉尔又坚决反对工党的主张,于是把工党也得罪了。
可以说,此时的丘吉尔就是英国政坛的过街老鼠,哪个党派都看他不顺眼。
纵观丘吉尔的一生,从他踏入政坛到出任首相,从来都站在少数派那边,颇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或许正是这样,他才能在悲观主义蔓延的二战当中,顶着伦敦大轰炸力挽狂澜。
一支雪茄抽完,丘吉尔马上拿出另一支。就好像有点烟强迫症,他下意识地把雪茄点燃,夹在手指间也不抽,任其慢慢燃烧,说道:“纳粹党已经在德国国会占有230席,压倒性的成为德国第一党。希特勒很快就要全面掌控德国了,我估计五年之内,欧洲就要爆发战争。”
周赫煊笑问:“你觉得德国的第一个目标是谁?”
丘吉尔想了想说:“很有可能是……”
“等等,”周赫煊打断道,“不如我们把答案写在纸上。”
丘吉尔愣了愣,笑道:“有趣儿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