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一挑眉,长眸睨向莫愁。
莫愁尴尬一笑,“小的这回不是提醒小爷要趁早与绿蚁姑娘圆房,小的只是直说个人感受。”
莫邪面上依旧看不出表情,只是起身走向外去,“我知道了。”
莫愁追着问,“小爷这又是要去哪里?”
沫蝉下班回家,路上又看见那辆one-77。她就没想停下来,径直从车边走了过去。
坐在驾驶位的春衫冷讪讪地望副驾驶座位上的莫邪,“主上,沫蝉姑娘不想理你。”
莫邪笑得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伸手作势在春衫冷衣领上掸了掸,“我们春13,原来智商这样高呀。”
“我!”一听主上又提“春13”这个称呼,春衫冷就一口气都憋在嗓子眼儿里,不敢出声了。因为这一般都是他把主上给得罪了,而且是得罪得很严重的标志。
春衫冷就乖乖再不说话了,眼睁睁看着莫邪打开车门追了出去——春衫冷暗自咂了咂舌。就从这一点上来说,主上对绿蚁姑娘和沫蝉姑娘那就是不同的:绿蚁姑娘也跟主上闹过脾气,但是主上从来没有一回追上去的。
难道说,日后他要重新调整一下对未来的预想,不该那么早就将绿蚁当成正室娘娘了?
沫蝉知道莫邪既然来了,就一定会追上来,她就准备好了说辞,扭头瞪他,“这么碍眼的破车,你怎么还好意思开出来?认得这车的吧,肯定说你脑袋不是让门板夹了,就是叫驴给踢了;不认得这车的吧,顶多拿你这个跟宝马奔驰啥的百万级的往一起归,我都替你那4700万的大价儿叫屈——所以你说你又开这破车出来得瑟什么呀?麻溜开哪个山洞里藏起来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莫邪就笑。他知道她是从哪个时间点上开始不待见这辆车的。
他一没急二没恼,好脾气地听她损完,这才一指驾驶座上的春衫冷的后脑勺,“……不是我开的,他开的。”
沫蝉一瞪眼,“行,你以为你这次找一司机来,就能不丢人现眼了?这车总归是你买的吧?”
莫邪依旧淡然耸肩,“……也不是我买的,是他买的。”
嗯?怎么个情况?
“行,就算不是你去买的——车本上的车主总归是你了吧?”
莫邪笑得更是锦上添花,“……也不是我,还是他。”
鉴于被主上这样频密地连提到三次,原本按捺着好奇不敢扭头看的春衫冷,终于在车里接连打了三声喷嚏。
这三声喷嚏迅速提升了他的存在感,将沫蝉的吸引力都从莫邪那吸引到他那边去。莫邪咬着唇忍着乐,“我真想认识认识,原来人间除了某人之外,还另有一株这样的奇葩。”
狼耳朵都尖,春衫冷自然听见了。出于一些些不甘心,他主动从车里钻出来,走向沫蝉去。当然面上摆出的是整副的谄媚,比“人形宠物”红禾还要甜腻两个加号。
“哟,这位就是沫蝉姑娘吧?小的问沫蝉姑娘的安。”
沫蝉捂着嘴乐,心说给他换一蟒袍,头上再戴一辫子,就正经一清宫小太监了。
莫邪看见沫蝉乐,便觉得这世上什么都无可无不可了,便也跟着凑趣儿,“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奇葩——春13郎。”
“春13郎?”沫蝉盯着莫邪,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记得当年看《大话西游》,有那么漂亮的春十三娘。”
莫邪郑重点头,“那是唐僧的妈咪——所以你该明白,唐僧的唠叨来自何处。”
沫蝉一听便懂了,望着春衫冷更是笑不可抑。
莫邪还故意深深叹了口气,“更可惜的是,扮演春十三娘的演员,后来还疯了的……”
春衫冷面上肌肉一跳,一跳,又一跳。心说:主上,咱讨好沫蝉姑娘,也不带这么踩小的的吧?也不看看小的是谁手下?手下这么衰,难道主子就很有面子咩?
沫蝉郑重点头,“果然啊。如果不癫不疯的,怎么会干出买这车的蠢事儿来?真是,奇葩中的奇葩。”
春衫冷对人类网络语言稍微生疏,还呲牙问,“姑娘赞我是罕见又美丽的花朵?”
沫蝉这回彻底忍不住了,捂着嘴乐出来,“嗯,就是啊。”
莫邪凑到春衫冷耳朵边去,“嗯,看在你终于替我把她哄笑了的份儿上,4700万的利息我少要一个月的。”
春衫冷都要哭了——主上这个抠门儿,他知道不知道4700万的利息要多少啊!他才少要一个月的,他好意思吗他?
春衫冷自己回车上哭去了,外头寂静天地又只剩下了莫邪和沫蝉两人。
沫蝉开始的不高兴都散了,便抬头含笑望他,“对了我得跟你说声谢。曾太又怀孕了,那是你的功劳。”
“噗!”莫邪双手插裤袋,笑得一挑眉,“千万别这么说,曾大状要是听见了,还不得拎我上法庭?”
沫蝉仔细回味了下她的用词,才知道出现歧义了,她便也笑,“你知我知就行了。”
莫邪只笑,静静望她容颜。
几日不见,原来这样想念。
沫蝉有些不自在,自打跟江远枫承认了喜欢莫邪之后,这还是头回面对他。她清了清嗓子,“你今晚,就是特地带春13郎给我认识的?”
“不光是这件事。”莫邪深吸口气,“其实我是来——告诉你,我以后不开那车了的。”
“你干嘛不开呀?”沫蝉一下子不好意思了,“你该开就开你的啊。那么拉轰的车,怎么不开呢?”
这个矛盾的小东西——她又忘了刚刚她怎么损他,让他别开这车出来丢人现眼了,结果现在又……他笑,“反正那是别人的东西,我不开就不开喽,有什么要紧。”
沫蝉一句话都冲到舌尖儿了,想问:是别人的东西,你还开着送绿蚁?你未婚妻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怎么还坐你借来的车?——却咽回去,没好意思问。
莫邪眯起眼望她,“就因为是借来的车,不过是偶尔玩玩,所以用来载别人也没关系。只是我自己这辆专车,才不肯随便给别人坐的。”
沫蝉听懂了,脸轰然地红。她连忙背过身去,“哎天色不早了,我得上楼了。”
沫蝉说了转头就往家那边跑。
莫邪仗着胳膊长,一伸手就拖住她手肘,“回答完我一个问题,你再走。”
“回答什么呀?”沫蝉莫名心慌,急于甩拖他手,“哎你放开我,别在大马路上这么拉拉扯扯的呀!”
莫邪敛尽笑容,正色望她,“……你跟江远枫,分手了?”
沫蝉瞪着他。他竟然还是知道了。
“怎么不告诉我,嗯?”他眼神柔软下来,伸手掠过她鬓边,“说啊。”
“我,我跟远枫分手是我跟他的事,跟跟你没关系!”
沫蝉像是被捉住了尾巴尖儿的猫,只想跳脚逃走。却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已是泄露了真相。
莫邪便笑得一脸邪气,“你跟江远枫分手,跟我没关系——嗯,其实你该说,你跟江远枫分手,除了你们俩之外,跟谁都没关系。可是你独独提到了我,那么就证明,实则在你心里,你们的分手是跟我有关系的。”
沫蝉登时就跳起来了,“哎你这死孩子你瞎说什么啊你!啊我回家了,我答应我妈回家吃饭呢。死孩子你放开我听见没?再不放开我咬你啊!”
跳脚的猫——嗯,果然好可爱。莫邪笑着不松手,就望着她眼睛。
沫蝉恼羞成怒,扯过莫邪的手臂就狠狠咬下去。莫邪吃痛放手,她得了机会转头就跑——那速度,她估计是想当女版的博尔特,一溜烟就不见了。
莫邪站在灿烂星空下,望着她的背影,朗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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