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主身边坐着受了几位福晋礼的老妇人是早年抚蒙的郡主礼烈亲王孙女礼烈亲王三子颖毅亲王之女。
辈分高论起来与太后平辈是几位福晋的从堂姑祖母而且身上还是有和硕格格封号自然可以坐着受礼。
与舒舒论起来关系好几重。
是她的堂姨祖母。
也是伯夫人的亲姑母。
郡主六十多岁有些瘦眉间的川字纹明显看着就是个不慈和的老太太。
她穿着旗装与现下的旗装款式不同是那种宽松的袍子与蒙服的差异不大。
是早年流行的款式。
头上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金玉满头而是戴着个黑包头只手腕上缠绕着一串菩提子佛珠。
这样的妆扮与太后的穿戴异曲同工昭显着寡妇身份。
不过按照她的年龄算也不算什么了。
郡主对舒舒招招手。
舒舒老实上前。
郡主摸索着舒舒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相貌。
舒舒肖母眉眼都随了觉罗氏。
郡主隐隐的有些失望看到舒舒耳朵时眼神才定了定笑了:“好一双‘福寿耳’和你祖母一样一样的……”
舒舒腼腆听着。
什么“福寿耳”?
这是说的好听的。
实际上是“贴脑耳”也既是她现下瘦了还隐隐地露出些。
小时候胖时小脸圆圆的正面压根就看不到耳朵看着怪怪的。
舒舒也不由自主的看着郡主目光落在郡主耳朵上。
郡主的耳朵……
就是卦象上的“金耳”。
耳朵上端高过眉骨下边有垂珠似的耳垂而且色白如银主富贵。
不过耳朵颜色白的过了比脸色还白这是晚年丧子、无依靠……
舒舒心里颤了颤。
她虽然之前才与九阿哥说过自己不是两教信徒。
可是有些知识科学无法解释。
“顺承王府现下还好么……”
老郡主问道。
她既出自这一支那是她的娘家。
舒舒斟酌着不知该怎么说。
这一支宗室的嫡裔有点不大顺当。
老郡主的阿玛本是是礼烈亲王择定的继承人只是先于礼烈亲王而薨这一支才沦为旁支。
老郡主的兄弟就是第一代顺承郡王亦是壮年薨逝。
老郡主的侄子倒是还在世两岁袭爵就是早早的革爵然后爵位在他儿子中传递。
三子四岁袭爵五岁殇了。
随后四子一岁袭爵六岁殇了。
随后第七子三岁袭爵现下十四岁在王位上。
要知道八旗王公的势力不是一成不变的。
顺承郡王府连续两代人都是娃娃王爷少了军功全靠吃老本。
有康亲王府与平王府互为臂膀才没有被人欺负了去。
喀喇沁部离京城近之前皇上北巡常来的。
老郡主对京城的消息不是全无所闻。
她见舒舒迟迟不说话皱眉道:“可是郡王有什么不妥当?”
舒舒点点头:“听说王爷有气疾这两年都是调养……”
老郡主苦笑道:“都是命数……”
舒舒不知该如何开解。
真要说起来开国诸王寿终正寝的少。
礼烈亲王这一支的儿孙短寿而折的不是一个两个。
尤其是嫡系血脉。
三个王爷帽子十来个贝勒贝子国公看似风光无限可都是几代人用战功拼下的。
现下的人迷信觉得祖上杀戮太重会不利子嗣。
这位老郡主或许也是这样想。
舒舒想着就听老郡主低声道:“皇上登基快四十年估摸又到了要换一茬人的时候……”
舒舒恭敬地坐着小凳子上神色不变只做没听懂。
不过她心里很是震荡。
怪不得说人老成精!
想想宗室的每次动荡与清洗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皇位更替权利的重新分配。
太祖皇帝六十八岁驾崩勉强算是高寿。
太宗皇帝五十二岁驾崩寿数平平。
世祖皇帝二十四岁驾崩英年早逝。
八旗勋贵与宗室王公已经开始观望诸皇子阿哥。
这一茬的皇子陆续长成搁在眼前的“拥立之功”是多大的诱惑?
老郡主的神色很是平静手中转着菩提珠轻声道:“只看太祖朝事……”
舒舒眼睛眨了眨。
太祖朝事是什么?
太祖接连废掉两个嫡子的继承权!?
废储的理由似乎振振有词可是归根结底就是“父老子壮”。
一个抚蒙几十年的宗室郡主都能想到这一点儿朝廷那些老油子呢?
等到诸长辈赠送礼物给三位福晋时这位老郡主就毫不掩饰了对舒舒这个远亲小辈的偏爱。
一柄镶七宝金如意。
这是明面的实际上避开人时还有一个荷包。轻飘飘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