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一个君王,能够容忍两个手握大权的朝臣自成一派,更何况是一向多疑的白子旭?只怕他是想,先让他们放松警戒心,再在暗中动手。
“恩,”白墨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微微点了点头,眼波一转,话锋也随着转移开了:“皇嫂……莫筱苒这几日可好?”
明知道,他不应该询问她的下落,不应该询问她的近况,但,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白青洛不悦的眯起眼:“白墨,你的心不该放在她的身上。”
他尤为不喜自己看中的女人被人觊觎,即便是侄儿,也不行!
白墨面露尴尬,却依旧固执的望着白青洛:“皇叔,就当是做侄子的拜托你了。”
他只是想要知道,她在宫外过得好不好。
如此而已。
“她很好,”白青洛微微叹了口气,“说不定过些日子她就会离开皇城,我已经派随浪贴身保护她,你无需担心。”
“有随浪在,我也就放心了。”白墨垂眸一笑,敛去了眸中的痴恋,于他來说,莫筱苒就是那远在天边的人儿,终其一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皇叔对她……”
白青洛深幽的眸子微微颤了一下,“她是我此生不可能放弃的惟一的存在。”
惟一吗?
这样就够了,有皇叔如此倾心待她,她日后定会幸福吧?
即便心里仍旧有些惆怅,但白墨确实看开了,他与她,终究是不可能的,他做不到,如皇叔这般,为了一个女子,与皇兄闹翻,劫法场,从退隐到重出江湖。
这份感情,或许早该埋藏起來。
“皇叔,不论如何,请你善待她。”白墨朝着白青洛轻轻鞠了一躬,所有沒來得急说出口的,或许一辈子也说不出口,这一刻都在这弯下的腰里。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白青洛点了点头,“无需你说,我也不会亏待她半分。”
离开皇宫,在宫门与白墨分道,他急匆匆赶回了烟雨楼,却被掌柜的告知,早在一个时辰前,莫筱苒便带着包袱,离开了,这个时辰,至少也上了官道早已走远。
白青洛微微一愣,真不知道她这不道而别的作风,是打哪儿学來的,接过莫筱苒留下來的纸条,上了三楼的包厢,推开门,静静坐在椅子上,定眼一看。
“白青洛,短暂的离别是为了他日的重逢,我周游天下去也,你多保重。。莫筱苒”
她倒是潇洒,白青洛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布满了宠溺与纵容,取出那个四方的精致锦盒,将纸条折叠好,整齐的放入其中,手指在上面的各类杂物上轻轻拂过,这些都是她的东西,白青洛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她的倩影。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清晰。
“莫筱苒……”薄唇微微扯出一抹缱绻的笑,他呢喃着她的名字,窗户大开着,明媚的日光从外折射而入。
“一路保重。”合上锦盒,将心底的不舍与留恋通通压下,命令清风、逐月二人,在名下各大商铺,吩咐下去,只要莫筱苒出现,立即禀报她的下落,她的一切开销,全数记录在案。
他想要为她铺好前进的道路,至少,在他的羽翼下,让她能够自由的去飞。
等到哪一天,倦了、累了,她还能够回來,回过头,他还站在原地,等着她。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不会折断她的羽翼,不会圈禁她的去处,他会亲手为她撑起一片天空,放她去飞,放她去肆意的嬉戏,玩闹。
莫筱苒,我在这儿等着你回來。
白青洛静静站在窗边,遥望着城门的方向,深幽的眸子里,情愫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