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平地上,一场来至并非战场的厮杀,血光在黑夜中绽放,原本双方也算势均力敌,然而在陈千鸣的袭击逃遁,再到‘拔山力士’车倾被弄成了人干后,士气的打击可谓是厉害的,再者绿林侠士被前后夹击之下,原本就没有任何阵型的队伍,在对方合围而来后,不得已全力向南平方向突围,拼杀而出。在东厂的追杀和弓弩的射程下丢了许多尸体才堪堪逃出去,但纵然如此,东厂的仍旧在后面追捕、围杀、
望着山坡下一地的死尸,也或还未死透在呻1吟打滚的伤者,被巡视过来的番子补上一刀。白宁立在黑夜中,披上了披风,伸手揉了下虞玲珑的小脑袋,指着下面那些尸首说道:“玲珑,你要记住,只要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永远不要抱着对仇人仁慈的想法,那只会害了你自己。”
他低下头,语气淡然,“干爹教你的,记住了吗?”
玲珑看着那些哀嚎的武林人士在痛骂声中被一刀结果后,稚嫩的小脸咬了咬嘴唇,便是点点头。白宁欣慰的拍拍她头顶,随即招过高沐恩,“记录,回去告诉凌振,好好把炮身质量再琢磨一下,精准度也不行,如果可能,在炮弹上也下点心思。东厂三分之一的钱财丢在上面,见不到成绩,是要受罚的。”
“嗯嗯。”
自从高俅死后,但高家的家底未动,高沐恩也没因为怀怨离开东厂,反而牢牢抓住,用他对小晨子的话来说,说不得他一旦离开这里,绝对活不过两天,所以做起事来格外小心谨慎。
记录完后,他抬起头问道:“督主,之前各地方县衙派人过来问,需要派遣捕快和驻军加入抓捕这些江湖人吗?”
夜色中,橘黄的火光下,白宁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在高沐恩看来更加恐怖,对方伸出右手,小晨子便忍着恶心过来,慢慢将指甲缝里的人皮和一些凝结的血块清理出来,他就站在那里,令人看起来非常具有压迫感。
“告诉那些衙门的人,东厂的事,东厂自己解决,不许要外人来插手。还有,妥善安置咱们受伤的人,把周围县城的大夫都给本督找来,咱家不希望看到有人受伤过重死去。”
他徐徐说着,声音在黑夜中传开。山坡下面,留下来的东厂番子和部分厂卫在打扫着狼藉的残局,将一具具绿林人的尸首一一清理、辨认,然后丢弃在一对,浇上火油,一把火烧掉。浓密呛人的浓烟,随着风卷起黑龙冲向天际,随后便有人拿着名册过来,将清点过名册一一禀报。
“禀报督主,刚刚清点已死的江湖人名目三百五十七人,没有活口。其中‘千杀刀’赵一眠、‘拔山力士’车倾,‘铁袈裟’罗拜山等有名的侠客已经死亡。”
白宁偏过头,“通知下去,杀不杀的完无所谓,能抓些回来就好,伤重的,就了解他们痛苦。”
“卑职立即通知下去。”那名厂卫抱拳,立即离开。
营地除了留下看守火炮的人,其余人立即转道向南。夜色茫茫下,那些逃窜的江湖人和追击的东厂番子已经看不到什么动静了,唯有东方鱼肚乏白。
拂晓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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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的途中,李文书师兄妹三人狼狈逃窜着,身边原本跟随的两个家仆此时已经找不见了,或许在那场混乱当中已经死了吧,周围是几个不知道姓名的江湖草莽互相扶持一路向前,东方逐渐亮了起来,前面山腰上,他们看见一座破败的庙宇。
几人便是打算在里面暂时休息片刻,毕竟一晚的厮杀、逃命,到的如今已是精疲力尽。走到庙外,庙门早已不见了踪影,进了里面,泥塑的菩萨断了脑袋歪倒着,香炉也不见了。李文书浑身血污,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早先意气风发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旁边,苏婉玲忽然哭哭啼啼起来,曲着腿抱着膝盖,嘤嘤而泣着,原本以为是一场北地武林盛会,一夜间变成了修罗屠场。
饶是她心里有所准备,可真要接触到了,对她也是一种不小的打击,到的喘息之机,脑袋里便不由想起那山坡上立在那白发人身边的人,苏婉玲就有一种被人戏弄、欺骗的感情。
她咬着嘴,眼里吧嗒吧嗒掉下来。
“那边那小妞,能不能别哭了,真他吗的晦气。”和李文书他们三人结伴过来的两名江湖人,不爽的盯过来,口中自然不会有什么言语。
披头散发的秦勉恶狠狠的回盯过去,“再对我师妹这样说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来啊!”
对方也不甘示弱,将手里的刀往地上一插,挽起袖口。眼看就要打起来,另一个江湖绿林人却是靠过来,拉住他,劝道:“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东厂的阉狗还在四处搜捕,这里恐怕也不是就留之地,大家还需要相互照顾,可不要伤了和气。”
被拉住的人,愤愤又重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