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话”老者气得一拍扶手,“你怎知道这齐休和人面纹蛇的关系,又怎么把霍鹳给忽悠到醒狮谷里去的“什么蛇?”
没想到赵恶廉给推得于于净净,“我找什么霍鹳?是他找到我,说要入谷,我就随手帮了个小忙,如此而已,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他说这话时,呼天抢地,一副被冤枉,委屈不得了的样子,实际演得过头,谁看了都知道不是出自真心。
齐休听罢看罢,瞳孔一缩,瞬间想明白了,这赵恶廉唆使彩鹳元婴入谷,现在面临问责,于脆一推到底
他这样,无疑对自家也有利,现在两人已是无形的联盟关系,难怪打那一记眼色。
只是环视场中,根本没人信他的话,这是要明着咬死不认,于赖啊
“难度太高,太儿戏了吧?何来自信啊”齐休心里嘀咕。
看他这样,乐川在一旁也不禁失笑,“你不认?平白罪加一等,何必?”
“我认什么?”
赵恶廉把手一伸,做个讨要的动作,“你有证据吗?”
“切”乐川悠悠掰起了手指,“霍鹳在谷中,把内情全和我说过,我就能作证他出来所为何事,家中伴兽自然知道,也是证据……”又一指齐休,“这人也是证据。”
“哈哈哈。”
赵恶廉仰天长笑,血盆巨口张得老大,反倒嚣张得很,“你们把我从总山抓回来时,霍鹳那伴兽已悲恸过甚,随他而去了”同样手指齐休,“你问他,知不知道那什么蛇的事?”
齐休心中狂喜,连连摇头,“不知道。”一脸茫然,演技比赵恶廉不知高到哪里去了,十分真实贴切。
“嘿嘿,乐老弟,只剩下你一个孤证,哪能作数?”赵恶廉回头对着乐川笑道。
乐川大怒,目光变得无比阴冷,不理他,只死死盯着齐休,“齐休,你别忘了楚夺的往事,要想活命,还是老实一点。你在白山有家有业,别学这无赖耍光棍,没好处。”
人面纹蛇的事,能不认就不认,毕竟赵恶廉以为奇货可居,御兽门元婴冒险亲自来寻,说明价值绝对极高,一旦认下,日后觊觎之辈再来,肯定不得脱逃。
不说日后,现在认下,估计御兽门当场就要自己带人去抓,出卖人面纹蛇已是不义,加上赵瑶的存在,暴露,是绝对承受不住的。
只是楚夺的往事……
乐川分明是威胁要拿盗婴再做文章,有楚希钰这个小辫子在御兽门,虽然证据仍不足,可到时候再来次决斗,自己又打不过人,一样活不下来。
更别说乐川只要朝灵木盟勾勾手指头,稍微偏帮一下,楚秦门就绝无幸理了。
左右都是死,齐休是真想不出解法了,不禁万念俱灰,呆立当场。
赵恶廉却不能等他招认,手指乐川喝骂打岔:“乐川你罗织谎言污蔑我,还当那么多人的面,逼迫他人作伪证
“即便你所说为真,我把人面纹蛇消息透给霍鹳,那是在帮他的忙,帮他那快要挂的伴兽救命,他死于醒狮之手,能怪谁来?现在你和霍家迁怒老子,可是看我在门里孤家寡人,好欺负不成”
“即便一切为真,老子又有何罪?”
“来来来你既然敢往我身上泼脏水,老子也懒得找证据驳你,于脆按老规矩……”
他嗓门本来就大,说到这突然深吸一口气,换了种吐字的音波功夫,“生死决斗,敢不敢”巨大声誉如雷般隆隆作响,传遍殿里殿外,随后又从远山传回好大回声。
“敢不敢,敢不敢……”
正在纠结的齐休没想到,他倒先提出决斗,这话说完之后,他整个人气质都好像变了,哪还有被人踢进门的狼狈样子,手指乐川,轩昂伟立,一张丑脸竟有些慷慨之色,给人正义就站在他那一边,乐川才是可耻说谎者的错觉。
感受到殿中五名门中元婴目光全落自己身上,乐川终于色变。
一张脸气得通红,半晌才憋出句话,“这终究是霍家的事,我只是作证,而且五位师叔还在审理……”
他竟然怂了
南疆御兽门之主,不敢和赵恶廉单挑?
赵恶廉有那么强,还混到如今这么惨的地步?
也是,他再混得不好,伴兽好歹是元婴灵兽,乐川的伴兽,还不知是何物呢
乐川是打不过,还是觉得不值?
可笑当年他向楚家提出决斗时的猖狂样子
这御兽门规矩真直白,自家人也动辄决斗,解决事情倒痛快酣畅,只是这样纯粹以力论对错,对弱者未免太残酷了。
“呸”
乐川不敢打,赵恶廉立马抖起来了,一口痰吐在乐川脚前地面,然后施施然走到他对面坐下,“给老子上茶”对着堂中南疆御兽门弟子喝道。
本就无赖,现在还加上副恶棍模样,可包括诸位元婴在内,上上下下全都好像理当如此,丝毫不以为意。
那嫌厌赵恶廉的元婴老者,此时频频看向乐川,打眼色示意他接下决斗。
可是乐川只低头看着自家茶杯,打定主意装死了。
来上茶的南疆御兽门弟子对赵恶廉规矩恭敬,回头却对自家门主乐川投去不屑一瞥。
殿中人这剧烈的情绪反转,令齐休心中大受震撼。
“唉任你大道顺,任你万法通,任你行得正,任你坐得直,任你运筹帷幄智计百出,任你舌灿莲花巧言善辩,统统不如拳头大好讲理,这种世道规矩,不好,不正常啊”
虽然这样对自家有利,可个人武力不行的齐休来说,这种人,这种事,难免令他心里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