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县尉大急,却也不敢带人上前,心中只是祈祷那恩州的禁军能顺手把武松也给解决了。
且说恩州马军的一员副将带着百十人围住武松家眷,那副将特意举起一只火把,那他自己那张脸照得清清楚楚,这曹正娘子见了,有些不确定的出声问道:“黄将军!?”
那副将一笑,压低声音道:“是我,莫怕,拔刀,演出戏来给对面看!”
伙计们见说大喜,山寨里面姓黄的马军头领不就是镇三山黄信么,在此危急时刻能见到自己人,大伙儿恨不得是心花怒放,此时见黄将军叫自己们配合着演戏,顿时都拔出刀来,上前假意厮杀,还有模有样的大声惨叫,想着法的演绎着各种不同的死法。直叫马军的弟兄们差点忍不住笑场。
郓州官军见了,纷纷道:“见了我大队人马,吓得要死,警惕得跟甚么似得,遇上十几个贼人,倒是勇猛起来!”
丁得孙见说回头望了望,沉声道:“甚么贼人!县衙都头的家眷,还不都是百姓?”旋即叹了口气,又低声道:“天下却不都是这般?”
这边逼真的表演不但瞒过了丁得孙等人,连武松都叫他瞒过了,恨不得咬碎牙关,与这些人拼个不死不休。看看赶到眼前,只见弟兄们都倒在地上,武松怒急,大喝道:“贼亡八!老爷跟你们拼了!”
这边早瞧见武松,见他过来,顿见数十骑将他围了,直叫外面看不到动静,黄信这时才道:“清风山一别,二郎不识得我了?对面那厮们,我们盯了半日了,可不能叫他们就这般走了,还望二郎配合一下!”
武松大喜,既然是王伦哥哥麾下人马赶到,自己这一行人便算是彻底脱险了,当下心里去了负担,多了兴致,也不废话,就势“抢”了一匹马,上前和黄信大战起来,只见单刀对重剑,直撞得火花四溅,看看斗了五十余合,武松“啊呀”一声,失手落马,顿时被人捉住捆了。
丁得孙见武松落马,叹息道:“打虎的英雄原来不善马战……”
黄信“捉”了武松一行人,放声大笑,那县尉见了大喜,高声道:“本县能捉到此贼,都是将军的功劳!”
黄信大叫道:“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
“不敢,不敢!”县尉大笑道,此时武松到了手,他也就彻底的安心了,也不计较这得意忘形的武夫对自己不敬。
黄信哈哈一笑,带着队伍往这边开来,后面的大队人马也随着跟上。丁得孙见这人能力擒打虎武松,心中起了敬畏之心,拱手道:“不知将军高姓大名,小弟愿做东道,与将军一醉方休!”
黄信哈哈大笑,道:“我家恩官在此,小人怎敢报名!”
丁得孙忙道:“未敢请教,带队的将军尊姓大名!”
看看两军离着还有十几丈的距离,黄信带着前队人马往两边一让,阵中露出一位猛将军来,只见他倒提着一杆狼牙棒,突然催起胯下宝马,朝对面冲去。
他身侧跟着百十来人,都是七尺以上的大汉,与主将一般,也是拿那狼牙棒做兵器。剩下近七百持枪骑兵,除了分出两都人马护住主将两翼外,其他则在黄信的带领下,也是一并冲杀过来。另有一都由弓手、枪手混搭的人马,以二三十骑为一伙,分散游离在外,一面高举火把替战场照明,一面防止溃军逃脱。
看样子,似打着将对手全歼于此的算盘。
郓州官军见了,都惊得呆了,丁得孙暗道中计,嘶声大叫道:“弓手放箭!枪手跟我上!”
话说北宋禁军中马军的标准配置,乃是每一百人(都)中:枪手、旗头占十三人,其余八十几人并系弓箭手,不配刀枪,只带剑一口。而一个指挥五都人马,使枪的骑兵加起来,不过五六十人左右。
当然了,有标准配置自然就有特殊配置,很可惜的是,丁得孙麾下的这营人马不属于特殊的那一类。
此时只见丁得孙身边聚拢了五十多枪手,还未接战,便是迎头挨了一阵火把雨,丁得孙大急,忙喝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都跟我奋勇杀贼!”众人精神稍振,只可惜他们胯下的军马还没跑出几步,阵型便叫以霹雳火秦明为首的百余手持狼牙棒的大汉撕碎渗透,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又遇着镇三山黄信带领的第二波近四百枪手的奔袭。
且不说官军前阵这五六十名枪手,经过对手两拨突袭还剩多少幸运儿,只说那后队的弓手,在还没来得及弯弓搭箭时,便叫人冲到跟前,众弓手无奈之下,只能抽出佩剑,抵挡这些借着马力冲锋而来手持优势兵器的对手。
一场歼灭战正在进行之中,只把那阳谷县尉以及手下的百余人吓得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就在这县尉正要调头逃窜之时,忽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道:“你若走了,还不了阳谷百姓朗朗乾坤怎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