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回来,崔莺莺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丈夫的太子洗马、崇文馆大学士、崇文馆副馆主职都已经被免去,看来确实如舅父所说,太子竟然因私废公,只因丈夫救援了秦王,就心怀怨恨了。
今天又有消息传到。
跟随丈夫出征的三千灞上募兵,都被朝廷下旨留在了洮、渭、岷、芳诸州,被朝廷点为府兵。
朝廷下令,让这些府兵的家眷选择是否迁移前往,如果愿意迁去,朝廷会组织迁移,还会给他们一笔安家费。
这是屯田戍守,且耕且战。迁他们的家眷去,也是移民实边。
“我要去洮州。”
崔莺莺下定决心道,既然丈夫可能一时半分回不来,那她就去丈夫那。
等晚上老爹回来后,她说自己的打算。
老爹想了想,“你真想好了,也行。我今日也在东宫领了调令,我已经请求调往洮州了,上面也准了。你想去,那干脆我们全家都搬过去。”
七娘有些不舍的道,“那这个家怎么办,还有长安城里的宅子?”
“咱们家还有这么多地和工坊呢,洗澡沟里的水稻长的正好,工坊也一直生意很好呢。”
“要不,十三娘还是留下来吧,我跟你爹去洮州就好。”七娘道。
崔莺莺回道,“我看还是让红线留下来,正好四娘也在咱们府上,就让四娘帮衬一二。另外,府里府外还有管家管事,工坊里也有管事工头们在,就算我们去了洮州,这里也乱不了。我再托我舅舅还有义父那边都帮忙照看一二,应当没事的。”
“十三娘,我也要去洮州。”红线也是才知道崔莺莺要留她下来。
“你先留在家里帮忙看顾着这个家,也许我们很快就又回来了。就算一时回不来,到时我们在那边安置发了,再来接你过去。”
赵四娘对于崔莺莺的委托,倒没异议。这段时间,她从家里出来,寄住在张家。一直跟红线一样,做着崔莺莺的助手,对于张家里外产业,也十分熟悉了,接手并不是什么麻烦。
一般的事情,都有管家管事们,她和红线也只是居中总领而已,更多的其实就是管个账目,核对账本,管着钱款收支。
“七娘你也留下来吧,兰儿她们姐妹还小,就不要跟着跋涉了,你在家照顾她们。”老爹道。
“你去哪我也去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洮州我们娘三个也去。”
长安城,秦王府。
皇帝已经给秦齐二王在宫外又各赐一座王府。
李世民的王府,就在玄武门外不远。说是宅子,其实更是一片宫室,占地几乎相当于长安城内的一坊之地。虽然许多地方还没有营建好,但已经初具规模。
李世民迁出了皇宫,干脆把学士府也迁到了王府。
“你们可看过文远的这首从军行?”李世民问诸学士。
“看过,非常有气势。”
李世民点头,拿着自己抄写的这首从军行念诵,“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哈哈哈,只有张文远,才写的出如此气势磅礴的热血诗篇。看着这首诗,我又不由的想起了在陇西的情景,当时是多么的危急,危如累卵,命悬一线,城破只在旦夕之间。可张文远却率领着一群农夫、工坊学徒,一群中男少年,硬是一路杀到了陇西城下,将那握兵五万的慕容伏允也给吓退了!”
“确实,张文远非常了得。这诗写的好,但我觉得张文远胆气更甚,不但有胆还有谋。虚张声势不难,可谁能凭着几千少年,却全歼了三千羌骑呢?”长孙无忌自从陇西城头知道了张三其实是他们这边的后,对张三是越发的佩服称赞了。
“可惜委屈他了。”李世民叹息一声。
张超立下如此大功,结果却反而相当于流放于边疆,不得回京。
“让他先委屈几年,待回头,咱们风光迎他回来!”长孙无忌道。
李世民知道大舅子的那话中之意,是啊,张三也在陇西城中跟他直白的说明了形势。事到如今,再抱着任何幻想都不实际了。他打退了吐谷浑,可太子却胜了突厥,再不动手,拖的越久,就越难。
就先委屈张三些时间,待他解决了太子,定会将他风光迎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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