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国公脸色变了。
蒋先生侧头看着他,笑起来,“难不成国公爷还存着太子,或是大爷登上大位的痴心妄想?”
“大爷……这样了,太子已经立了太子。”随国公答道,太子都立了太子,板上钉钉的事儿,怎么能叫痴心妄想?
“哼。”蒋先生冷笑了一声,也不解释,只接着问道:“朝中有什么变化?说大的变化就行。”
“新增了一位相公,楚尚书成了楚相,墨相的二公子升任户部尚书,不过是暂代,说是下半年就要调外任了,别的……”
“够了。”蒋先生打断随国公的话,轻轻叹了口气,停了片刻,还是问道:“这新增的相公,为什么不是高使司?太子没说什么?”
“太子推了高使司,不过投豆议定的时候,楚相得的豆最多。”随国公叹了口气,投豆的事他也参与了,不过他没投给高书江,他不想再给四房增加势力。
“太子呢?什么反应?”蒋先生又追问了一句。
“这能有什么反应?这是大家的意思,再说,太子身为储君,不都是他的臣子?”随国公想着他那一豆,虽然坚定的认为自己没错,可说不清为什么,他不愿意提,一旦提到,总有点心虚。
蒋先生哈哈笑起来,抬起手,用力拍着随国公的肩膀,拍的随国公莫名其妙。
“不说外头的事了,说说大爷吧,大爷的吩咐,你准备怎么办?”蒋先生笑了一阵子,好象比刚才轻松些了。
“大爷这高墙圈禁,要是因为别的,不管是什么,大约都有回旋的余地,可他这事……皇上是疼他,可现在太子都已经立了,我一个老迈之人,还能做什么?不是我不想尽力,实在是……”
随国公立刻开始诉苦,蒋先生斜着他,一边笑一边摇头,笑了一会儿,又拍几个随国公,“弑不弑母,这不是大事,自古以来,坐到帝王之位的,弑母弑父杀兄屠弟的,多的是,事成之后,不过找个替罪羊,万事大吉。”
“不能这么说,大爷这事……”随国公脸色微青,这道理他懂,可他现在跟着太子,那一样是他外甥,他不想再冒着杀头抄家的风险,替已经被高墙圈禁的大皇子奔波了。
“大爷的问题,不在于弑母,而是他太蠢,蠢到无可救药。”蒋先生话锋一转。随国公愕然,呆了片刻,不加掩饰的长舒了口气,苦笑道:“先生……我这汗都出来了。”
“你带人修的这高墙,”蒋先生指着四周几乎隔断一切的高墙,“是困住了大爷,也是护住了大爷,只要这高墙不倒,只要他还在这墙里,也许以后不能象现在这样,日常供奉和没有这高墙时全无分别,甚至更好,可一个平安终老,是稳稳当当的,贵妃的血脉,至少能保留一支。”
随国公其实没怎么太懂,不过这不影响他不停的点头,他也希望这样,大爷就别闹了,老老实实在这高墙里享受富贵吧,这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