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廊下,福安长公主抬头看了眼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的宁皇后,又看了眼,闲闲的低声道:“这些话,也能到处说?”
“在你这里,不算到处说。”宁皇后专心盯着棋盘,极其随意的答了句。
“你就这么信得过她?”福安长公主扫了眼屋里。
“嗯,你信得过她,我自然信得过她。”宁皇后走了步棋,福安长公主斜着宁皇后看了半天,似有似无的哼了一声,应了一子。
…………
贡院外的人,倒没觉得这九天七夜怎么太难过,最后一天,龙门外挤满了接人的人,当然比起九天前入场时,人少得多了,至少车子能赶到离贡院只有一条街的地方了。
李桐和文二爷站在龙门外,急切的紧盯着缓缓推开的龙门,宁海带着清平和随喜,紧挨龙门站着,三个人六只眼睛,紧盯着龙门里,文二爷吩咐了,大爷肯定累的快脱力了,一看到就得赶紧架住抬起来,
从龙门里出来的学子,一个个蓬头垢面,面色青白,衣服皱巴巴脏兮兮,真象文二爷说的那样,比大牢出来的还不如。
人出来过半,宁海总算看到了李信,急忙侧着身子掂着脚尖往前迎,周围刚出场的学子,他一个也不敢碰到,看那样子,都是一碰就得倒的。
宁海和清平、随喜都极灵活利落,几步挤到李信身边,伸手架起李信,李信愣了愣才认出宁海,手指往旁边指了指,宁海顺着李信的手指看过去,一眼没认出来,再一眼,再一眼,才认出李信旁边的吕炎,以及离吕炎不远的季疏影,三个人急忙分开一人扶一个,还没扶稳,吕家和季家的管事小厮就冲了过来,架起各家主子,急急忙忙往车上架,看样子都是懂行的。
龙门外的文二爷十分淡定,李桐还好,春闱考试的各种尴尬艰难,她听说的太多了。紧挨李桐站着的水莲目瞪口呆,一阵阵忍不住的干呕,出来的举人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臭啊,这龙门一开,简直能熏死人!
浑身臭哄哄的李信被宁海等人架过来,文二爷也捏了鼻子,“屎袋子呢?扔了没有?”
“扔了扔了!”清平答了句,指了指正在往这边跑的随喜。
“什么是屎袋子?”水莲拉了拉李桐,低低问道,她有几分醒悟,却又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是屎袋子?”李桐忍不住笑,“考场里……别问了,总之考这几天,脱层皮的事。”
“这接出场,姑娘真不该来。”文二爷听到了两人的话,一边笑一边说了句。
李信被宁海等人架着,一行人急忙赶到停车的地方,上了车,赶紧往家里赶回去。
张太太等在二门里,见宁海等人架着李信进来,急忙让到一边,摆着手示意李信赶紧进去,“别讲那些礼数不礼数,快进去,都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