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使司盯着变了脸色的周副枢密,冷笑几声,却没盯着蒋先生哪儿去了这个话题没放。
“贺家娘子虽说和娘娘有几分带像,可也就是有几分象而已,娘娘和皇上的情份,是自小儿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几十年相濡以沫积下来的,再怎么着,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娘娘了。”周副枢密有几分低声下气,“蒋先生是个病殃子,前两年就说他活不了几年了。”
高使司知道周副枢密想说什么,却盯着他一言不发。
“大哥没心计也没胆量,一会儿见了太子,还望高兄周全。”周副枢密硬着头皮说完了话。
他倒不是替大哥考虑,大哥这个长房立时没了,他只觉得轻松,可他还有几分头脑,如今的形势他也看到了,娘娘已经不在了,周家最大的依靠没有了,大哥和他虽说不和,可他们在一条船上,要是随国公府翻倒灭了门,他这个新晋的荆国公,就算能独善其身……也就能是独善其身,可只有他这一房的周家,力量就太弱了,大哥送贺家娘子进宫,他事先并不是一点不知道,之所以没说话,是因为他仔细衡量过,贺家娘子进了宫,得了宠,至少对周家,不是坏事。
高使司冷笑了一声,却没说话,周副枢密拧头看着微微晃动的车帘,片刻,转回头看着高使司,咬牙道:“昨天我才刚刚听说,说是太子有推我入阁的意思,这是笑话儿,这话我早就跟高兄说过,我恩荫出身,入阁这话太骇人听闻了,不管这个闲话是真是假,一会儿我都得跟太子爷说一说,高兄才最适合入阁,高兄入阁,对太子才是最有助力。”
高使司脸色立刻由冬而春,“这闲话儿我也听说过,周兄才具德行俱佳,别说入阁,一个首相都绰绰有余,周兄这么说,有点儿过于谦虚了。”
“高兄别说笑了,别的不说,我这恩荫出身,能做到这枢密副使,已经是极致了,虽两榜出身不宜入阁,虽说没谁说一定这样,可这规矩,也算是约定俗成,太子如今并不算大功告成,我如今争这个入阁,不是自坏墙角么?”
周副枢密这几句话说的诚心实意,“就算想入阁,也要等到异日太子君临了天下,我跟着高兄扛几天旗还说得过去,这会儿,非高兄莫属,高兄就不要笑话我了。”
“周兄是明白人。”高使司这句话至少七分发自内心,如今的形势,确是如此。“高兄放心,令兄糊涂……唉,你这个弟弟,倒象长兄一样操心,你放心,这事儿,无论如何也要在太子面前糊弄下来。”
“多谢高兄照应。”听高使司答应了,周副枢密松了口气,拱手谢道。
周渝海和高使司以及周副枢密同前后脚进了太子府,请见太子,却被挡在门外,周渝海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高使司的车,以及四叔的长随小厮,知道太子在和高使司和四叔说话,耐着性子等在门房里,他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太子。
小半个时辰的样子,望的脖子都长了不少的周渝海,瞄见从里面出来的高使司和四叔,犹豫了下,站起来躲进了门房里,他们长房和四房水火不容,他来找太子这事,最好别让四叔知道,不然只怕坏了事。
等高使司和周副枢密上车上马走远了,周渝海才挪出门房,再让人递话请见太子,这一回,太子吩咐叫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