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顿住步,应了一声,却没敢往隔间里进,茶水间以及这个隔间,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侍女左右转头寻找专事煎药的侍女,大皇子看着光曲膝点头就是不动的侍女,一阵恼怒,看看,连她们也觉出来了,她们也开始不拿他当回事,不听他的吩咐了。
“我的话,你没听到?把娘娘的药倒出来!”大皇子一声厉喝,侍女哆嗦了下,不敢再犹豫,赶紧进屋,垫着垫布端起沙吊子,小心的将药汁倒进旁边红漆托盘上的细瓷碗里。
侍女倒好药汁,大皇子吩咐她端着,让她走在前面,眼睛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进了长宁殿。
长宁殿内,周贵妃正气的简直要浑身哆嗦了,“……给我去查,查到底!这宫里哪儿来的野猫?还是个成了精的!我这院子里,连野猫都敢进来了?真是反了天了,都到外面跪着去,养你们有什么用?几只鹦鹉都看不好!给我查,是谁把野猫放进来了?真是反了天了!”
“阿娘,消消气,药好了,该吃药了。”大皇子站在炕上劝了句,侍女托着托盘,躬身举高,托到大皇子面前,照规矩,这侍候吃药,也就是侍女将药碗递到大皇子手里,大皇子拿起来转给周贵妃,可大皇子却极不愿意去碰那碗药,侍女将托盘托到他面前,大皇子却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半步。
“你看看这帮没用的东西!几只鹦鹉都看不好,你说说她们还有什么用?这几年我身子骨不好,这宫里就越来越不象话,这样的废物,要搁从前,早就一顿乱棍打死了!真是气死我了。”
周贵妃看样子真是气的不轻,她最喜欢的一只鹦鹉,被猫咬死了。
“阿娘,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你要是觉得不好,发到苦役,再挑好的就是了,不值得生气。”大皇子脾气从未有过的好,耐心的再劝。
“不是我生气,你看看,多不让人省心,就几只野猫,就能闹成这样,是谁喊的刺客来了?给我查,一件一件都给我查清楚,给我查到底!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们,反了天了你们这是!”
周贵妃越说越气,大皇子眼角余光瞄着那碗仿佛已经凉了的药汤,示意侍女,“把药拿给娘娘。阿娘,别生气了,跟他们生气不值得,照儿子看,也不用查不查的,都发去做苦役,再挑好的就是了,阿娘,先把药吃了,再不吃就凉了。”
“说是不生气,怎么不生气?真是气死我了,多好的鹦鹉,跟了我七八年了,生生被她们害死了。”周贵妃心疼的抹起了眼泪,她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鹦鹉。
大皇子侧身坐到炕沿上,指着侍女手里的托盘再次催促,“阿娘,先把药吃了,吃了药再说话,回头我让人多寻几只好鹦鹉给阿娘送来,一只鸟儿罢了,阿娘也别太心疼。”
“话是这么说。”周贵妃用帕子试着眼泪,伸手端起汤药碗,“你也知道,我最见不得这鸟儿不好,阿娘心软,最见不得那鸟儿雀儿受罪,你看看,她们连几只鸟儿都看不住,让野猫生生给咬死了,我这心里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