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银子……姜焕璋的心象被什么猛的揪了一把,一时痛的几乎透不过气,“阿娘这说的什么话?不管嫡庶,那是长子,咱们这样的人家,请奶娘这点银子还出得起。”
姜焕璋的话有些零乱,他的心痛的厉害。
陈夫人皱起了眉头,“话是这么说,你媳妇儿说了,帐上没银子,她来找我拿银子,我哪有银子?真要请,你看看从哪儿挪笔银子给她,省得她找我闹,我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你妹妹的燕窝早就停了,我吃的燕窝,也一天不如一天,还不知道能吃到哪天,前儿大夫说我虚,让我吃几回独参汤,我哪能吃得起?你成了家立了业,这银子上的事,你不能不操心……”
“我知道了!”姜焕璋头痛欲裂,打断了陈夫人的喋喋不休,站起来,转身就走。
出了正院,姜焕璋站在院门口,慢慢转头打量着越来越破败的四周,心里的痛一点点漫延出来,姜焕璋深吸了口气,收回目光,大步流星往外走。
她说的对,这是当下,他得活在当下,他不能再想从前了。
姜焕璋一口气走到二门,站在二门里,呆怔怔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到哪儿挪点银子呢?两世为人几十年,他从来没操心过银子的事,他的记忆里,银子的存在,一直就好象一呼一吸一样自然,只要需用,随手就会有……
现在,他该到哪儿去找银子?
姜焕璋呆站了很久,直站到腿都酸了,才从二门里挪出来,找个婆子叫来独山,牵出马,往季家过去。
他能想到的,能挪银子给他,他又能开得了口的,只有季天官了。
…………
直到临近傍晚,大皇子才回到衙门,换了衣服,出来回府,沐浴更衣出来,直奔宫中,进了长宁宫。
大皇子和四皇子在长宁宫一向是自由出入,不用通传,也不用请谁的示下。
周贵妃歪在炕上,正想想两个儿子就烦心难过的掉几串眼泪,抬眼看到大皇子进来,急忙撑着坐起来,一脸喜悦的招呼大儿子,“快过来坐,外头冷不冷?衣服穿的好象少了,斗蓬呢?怎么不拿个手炉?中午在哪儿吃的?吃的好不好?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冻着了,过来让我瞧瞧。”
大皇子一反常态,极其顺从的坐过去,一句句答着周贵妃的关切,“不冷,穿了大毛斗蓬,放在外面了,中午吃得好,阿娘别担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