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酒怎么味儿斑驳,你们太太家都是好酒,生生让你们这俩小丫头糟蹋了。”文二爷一脸可惜。
“我再给二爷温一壶。”秋媚就要跳下炕,文二爷急忙拦住她,“不用不用,就这个,糟蹋是糟蹋了,不过味儿还真不错,我就喝这个,那是什么汤?冬笋咸肉筒骨汤?好好好,就它了,给我盛一碗,去去寒气。”
文二爷喝了大半碗汤,小悠提了个食盒进来,拿出满满一碟子白切肉,一小碟香油祘泥,一碟子五香驴肉,一大碗煮的烂烂的辣羊蹄,最后,又将七八只小孩拳头大小,冻硬的蟹粉狮子头放到暖锅上。
“倒酒倒酒!”文二爷看的食指大动,三口两口喝了汤,夏纤忙给他满上热热的黄酒,文二爷塞一嘴白切肉,喝一口热黄酒,再捏几片五香驴肉,再喝一口热酒,顺手又捞起一只羊蹄,一边吃一边含糊无比的示意四人,“你们……你们的……别管我。”
秋媚又倒了一壶酒,加了姜丝桔皮和糖温上,几个人都是习惯了的,除了不时给文二爷斟酒,别的还真不管他,四个人慢条斯理吃着暖锅里的素菜,除了秋媚,都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酒说闲话。
只有秋媚,比文二爷还豪气,仰头一杯,再仰头又一杯。
“秋媚?这是?”文二爷看着秋媚连喝了三四杯,不停往嘴里塞肉的手暂停,看着小悠问道。
“没事,二爷不用管。”小悠说着没事,可语调和脸上的神情,明显是有事。
文二爷吃饭快,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吃了个半饱,放缓了速度,挨个看着东一句西一句净说些不咸不淡的闲话的三人,以及一声不响,只顾喝酒的秋媚,皱起眉头,想了片刻,眉头展开,若有所悟的问道:“今天早上,好象听说湖州的年货送到了?”
“嗯。唉!二爷真是……”小悠看着文二爷,嗯了一声,又唉了一声。
“怎么啦?你表哥不愿意娶你?还是已经定下亲了?”文二爷看着秋媚问道。
“没定亲,也没说不愿意。”清菊替秋媚答道。“年货是宁老掌柜的小孙子,宁海的堂弟宁江送来的,宁老掌柜特意打发他走一趟,就为了说秋媚表哥的事。宁江和秋媚表哥一起读书,说秋媚表哥这一年多读书很发奋,每天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县学的先生特别喜欢他,说秋媚表哥能不能考中进士不敢说,可一个举人是稳稳的。”
“那挺好。”文二爷嘴里夸奖,心却往下沉,越是这么好,后头的事就越不好。
“今年重阳过后,咱们湖州数得上的富商陶老爷,看中了秋媚的表哥。”清菊看着秋媚,见她垂着头不说话,叹了口气,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