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少爷!”杨舅爷看到墨七,简直象看到救星一般,语无伦次,“不怪我,真不怪我,不是我。”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敢这么对杨舅爷?难道你们连杨舅爷都不认识?”墨七当了大半年的官,摆起架子来,颇有几分官威,只可惜京城骄民见多识广,墨七这点儿官威根本不顶什么用。
“七少爷,杨舅爷拿走了一车绸缎,没给钱。”掌柜语调里透着恼怒,声气不善。
“我没拿!不是我,我不认识他们!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们。”杨舅爷又急又怕。
“一个时辰前,杨舅爷带着两个管事一个小厮,那三个人是跟你一起来的吧?”掌柜看向杨舅爷质问,杨舅爷点了头又摇头,“是是是,可我不认识……”
“一进铺子,杨舅爷就说他要买些绸缎,这话你说过吧?”掌柜打断杨舅爷的分辨,接着质问,杨舅爷不愿意点头,可这话他确实说过,又不能不点头,缩着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墨七。
“杨舅爷说买得多,铺子里有的,各样都要最少一百匹,那管事说,是杨舅爷成亲要用的,七少爷也知道,满京城谁不知道杨舅爷正在说亲,成亲就是年里年外的事,他带来的管事,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喝着茶不停的点头,这还能有错?后头管事说,杨舅爷成亲这事,是晋王妃统总打理的,这绸缎得各样拿两匹给王妃看看,这话也不错吧?七少爷你问问他,他那管事是不是当着伙计的面请了他的示下,他点了头的?”
掌柜越说越气,这股子气里,至少一小半是对自己生气,怎么能信了这位烂泥杨舅爷呢!
“那两个管事一个小厮是你带来的?人呢?哪儿去了?”墨七有点儿明白了,杨舅爷恐怕又被人骗了。
“我不认识。”杨舅爷脖子缩的更紧了,目光畏缩根本不敢看墨七,“我不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说,我可就帮不了你了!”墨七拧着眉威胁了一句。
“不怪我!真不……就是今天早上,早上起来,没吃好,我就想着……就是想吃碗羊杂汤,今天阴天,贱冷的天,后来,到张好手茶汤店,就是那个管事,我真不知道,他说他是晋王府管事,正找我呢,我喝了碗羊肉汤,还要了一大盘子猪头肉,上好的猪头肉,沾了祘汁……”
杨舅爷舔了一圈嘴唇,“再后来,就吃饱了,吃饱了,就说亲事说好了,要让我看着买绸子,我就来了,我真不知道!”
“既然是晋王府管事……”
“他胡说八道,小的们到晋王府门房问过了,压根就没有这事!”掌柜愤然打断了墨七的话。
墨七拍了两下额头,他也想到了,第一杨舅爷的亲事肯定还没着落,第二,就算要买绸缎什么的,也不能派个管事找杨舅爷过什么眼,这事儿明摆着的,杨舅爷又被人骗了。
“这事得报官。”墨七一脸无奈,看着掌柜建议,掌柜看向几个伙计,这一车绸缎要是找不回来,就得他和今天这几个伙计赔出来,拉走的那一车都是铺子里最贵的织锦缎和销金料子,这一车绸缎,是他们几个小半年的收入。
几个伙计冲掌柜摇头,这事不能怪他们,这银子,他们也赔不起。
“他报不报官我们不管,那一车绸缎钱,说什么他也得给我们!”掌柜咬牙道。
墨七挠头,想了想,招手叫过小厮夜雨低低吩咐:“你去一趟府衙,找宁七爷,把这事告诉他,让他赶紧过来救一救杨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