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焕璋脸色阴沉一肚皮火,这样明晃晃的送口供给他,又明晃晃的在他面前杀人,当他是白痴么?
这一趟差使,他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做出清名来的,至于会不会得罪了大皇子或是四皇子,他根本没考虑,在他眼里,大皇子和四皇子,已经跟死人差不多了,而且,大皇子和四皇子这会儿已经针锋相对,明刀明枪,除了除掉对方,别的事,应该早就不在他们眼里了。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扬一扬他的清名和威名。
从前他不懂事,处处顾忌处处束手,头一趟和晋王出去赈灾,就是因为他顾忌太多,怕得罪这个得罪那个,才处处被动,最后差点连命都丢了。
文二爷头一回见他,就说过一句,做大事要勇往直前,之后的十几、几十年,这句话文二爷常说,确实,做大事就是要勇往直前!
姜焕璋拿起钱富的口供,祝青程的口供,以及书办录下来的左先生的寥寥数语,连看了好几遍,轻轻拍着桌子,他找到切入之处了!
…………
京城,津河码头。
曲大姑娘吃了饭,外面崭新的桐木青油大车已经准备好了,车子围着靛青杭绸围子,四角垂着通红的流苏,拉着车的两匹马矫健俊美,曲大姑娘盯着车子看的转不开眼,这辆车,她太满意了,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的车!
曲大姑娘紧绷着脸,努力压下自己的喜悦和好奇,以便显的对这样的车子、这样的华贵已经习以为常,看着婆子放好踏板,曲大姑娘拿捏着上了车,一掀帘子,入眼一片光闪,车厢内的奢华让她目瞪口呆,再也忍不住,低低一声惊呼。
好在没人听到,曲大姑娘赶紧闭紧嘴,用力绷住脸上的肉,小心的在闪着微光的织锦缎垫子堆里坐下,拉了拉裙子,有几分怔神,她这裙子,还不如这车厢最差的垫子用的料子好……
玉砚跟进车里,曲膝跪坐在车前,抽开隐藏在车厢板上的小抽屉,取出小巧精致的红泥小炉,捅开,取银壶烧上水,接着焙茶碾茶,给曲大姑娘沏了茶,放到专门雕出形状放杯子的凹糟里,又抽开另一个抽屉,取出细巧点心、鲜果蜜饯出来。
曲大姑娘几乎看直了眼,这份享受,她连想都没敢想过。
茶是极品,清香无比,点心果品精致美味的让她无可挑剔,曲大姑娘双手捧着杯子,透过帘子缝,看着外面慢慢往后退去的树木,心里的感觉无法言表。
无论如何,她都要让自己过稳这样的日子,无论如何,她都要让姜家认下她这门亲事,无论如何,她都要嫁进绥宁伯府!
车子顿了顿,贾婆子探头进来,神情颇为严肃,“大姑娘,老奴的话跟您说。”接着示意玉砚,“你去后面车上。”
玉砚下车,贾婆子上车,坐到曲大姑娘对面,“大姑娘,前儿咱们不是先派人到京城来打听打听么,现在回话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