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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在女孩跑出来的瞬间,贺繁星下意识扭头看一眼右边,这时元宋也正好往左看,两人都在对方眼里见到了一股热腾腾的杀气。

敢抢我的你死定了。

两人火箭一般同时冲了出去。

出租车离贺繁星近一些,奈何她还是吃了腿短的亏,元宋的手几乎跟她同时握上了车门把手。

“我先看到的!”贺繁星在雨中冲他嚷。

“废话什么,我不让你上了吗?”元宋揪着浓眉满脸不高兴。

“我不要!”贺繁星开始犯倔,“你有毒你不知道吗?跟你搭车万一又被拍怎么办!”

元宋黑沉的脸透露了他的坏心情:“不想上那你就等下一辆。”

“凭什么!我先看到的!”贺繁星拽着车把死不松手,“坐出租车有失身份,你还是坐你的宝马吧。”

“都别吵了!”司机看不下去,“你们俩去哪?”

“美大。”

“美大。”

“去不了。”司机摆摆手,“前面有部公交车跟人刮擦,占了两个道把整条路都堵了,车子进不去也出不来,你们学校另一条路也堵的不行,我好不容易出来的,你们想其它办法吧。”

司机就这么撇下雨中两个面面相觑的年轻人,一踩油门走了。

贺繁星和元宋又灰溜溜地回到原地避雨,这回因为同病相怜,两人倒是并排站在一起。

元宋问:“带手机没?我的没电了。”

贺繁星这个时候也没为难他的想法,把自己手里递给他,他冷着脸拨了个号码。

“在哪呢?快点死过来接我,我钱包落车里,手机也没电了。”

对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说:“算了,当我没说。”

他把电话递回到贺繁星手上。

“没钱还跟我抢出租车。”贺繁星在他边上嘀咕。

元宋的俊脸又黑了一分。

携着水汽的风吹进了微湿的衣服缝里,冷飕飕的,贺繁星惆怅地望着夜幕下漫天卷地的雨,眼睛忍不住飘向他:“你车呢?来接你吗?”

她决定还是冒险一回,晚上又是下雨又是起风的,谁有空偷拍啊?

元宋手擦着兜依旧一脸酷拽:“你想蹭也蹭不上了,堵路上呢,没一个小时过不来。”

“被谁开走了啊?”贺繁星忍不住八卦。

“李欧,接他女朋友去了。”元宋倒是有问必答,他想了想,“你那辆宝马呢?”

“在这啊,我放地下停车场了。”贺繁星答,“没雨衣,不然我就骑回去了。”

“那还不简单。”元宋板着脸伸过手来,“给我点现金,我去买两雨衣。”

“为什么是两件?”贺繁星做惊恐状:“你那么大一只,我怎么驮得动你?”

“废话那么多。”元宋受不了她大惊小怪:“我说了让你带我吗?”

这就是说他来出力气载她了。

贺繁星也就接受了他的提议,以目前的状况,她若想坐上车,起码也要一个小时以后了。这意味着她又要吹一个小时的冷风,想想就怪冻人的。

元宋撑着他的伞跑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两件雨衣,等他回来,两人穿雨衣,贺繁星瞄到他那把滴水的雨伞,居然是粉色的。

“你这伞不错啊,看不出来你有颗少女心。”她忍不住揶揄。

“前台给的。”元宋大概心情不好,惜字如金。

贺繁星又很无语,她也没带伞,怎么就没享受到这种福利啊?真是的,下辈子她拼了命也要投胎做个帅哥。

两人加一辆破自行车,就这么迎着风雨狼狈上路了。

这雨比刚才那会儿要小一些,在这样的雨里骑车前行,冰凉的雨水连绵不绝地打在脸上,头发也连带着遭了殃,一根根地粘在脸上,非常难受。

雨中的时间变得十分漫长。以前没感觉,这一刻贺繁星觉得回学校的路真是太遥远了,按说前面载着她的男孩已经够帅了,但贺繁星是一点都没体会到小说里提到的所谓浪漫,心里只盼他骑得再快点。

“元宋你倒是再快点啊。”她催促。

“你以为我不想快吗?”元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可你这辆车答应吗?你问问它油门在哪?”

后面的贺繁星装死不吭声了。

前方视线不佳,非机动车道上多的是飞车而过的路人,元宋反而放慢了速度,耐下心来对后面的人说:“再忍一会儿,快了不安全。”

贺繁星也就只有忍了。

青蓝公园这一块果然如司机所说堵得水泄不通,喇叭声还有司机的叫骂声不绝于耳,大家一点点挪动车子,多数人已经被拥堵磨没了脾气。

两个轮子的自行车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显出优势来,过了青蓝公园,元宋开始加快速度。

贺繁星心情飞扬起来,想起《阿甘正传》里的桥段,忍不住替前面的人高声打气:“中-国阿甘!run起来!!”

元宋哭笑不得:“贺繁星,你这是损我智商只有75呢?”

他话音刚落,迎面一辆飞驰而过的别克车驶过一个大水坑,泥水飞起,猝不及防地溅了元宋一脸。

“哈哈哈,你这个傻子原来听得懂。”贺繁星在后头毫无同情地大笑。

她大笑的嘴巴还没闭上呢,一辆车疾速经过水坑,元宋在水花溅起的前一秒迅速俯身,水花越过他,这回被溅一脸的人换成了贺繁星。

“啊…………”贺繁星一声尖叫。

元宋停下来,去看背后呲牙斜眼瞪他的贺繁星,可怜的她半张脸都是脏兮兮的泥水,画面太过喜感,他脸上的肌肉憋了又憋,最后实在憋不住,闷笑演变成狂笑。

被学校第一高冷男神这么不顾风度地狂笑不止,贺繁星嘴巴都气歪了。

元宋笑够了,继续骑,到了学校附近时,贺繁星一看手表,心理又开始不平衡。她平时要花20分钟时间才能到学校,元宋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而且是载着她,就花了15分钟,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停停停。”贺繁星急急喊他,“咱们在这各走各的,从现在开始咱们不认识啊。”

元宋在路边停下,脸色又开始不好看,平生头一回载一个女孩子,结果她一个谢字没有,还把他赶下车。

贺繁星看一眼路边一语不发的男孩子,他额前的碎发软趴趴垂了下来,脸上全是水,骑了一路,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泥水还是雨水,尽管如此狼狈,他英俊的脸依然赏心悦目。

只不过这张脸现在乌云密布。

她说话这么直接,他显然是生气了。

贺繁星握着车把不动,纠结了好几秒才生硬地挤出几个字:“那个……谢谢啊。”

“谢什么?我认识你吗?”元宋冷淡地抛出这么一句,扭头就走。

路上还肆意嘲笑她的男人,转眼又表现得连路人都不如。

“切,一进学校就切换成男神模式。”贺繁星用他听得到的音量嘟囔了一句,脚踏板一踩,扬长而去。

元宋盯着她那倔驴一般的背影,气得牙痒痒。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会遇上贺繁星这样的生物,还口口声声是他的迷妹。

天天想着气死他的迷妹,也就这个贺繁星了。

人虽然是折腾回来了,不过估计是淋了点雨着了凉,当天半夜贺繁星就发烧了。

隔天一早就是叶海潮上的第一次美学理论课,贺繁星肉体和灵魂都在退缩,在上与不上之间,她最终选择做一名逃兵。

托班长朱可凡替她请个病假,贺繁星烧到38.5度却毫无困意,躺在床上回忆了一遍她和叶海潮的前世今生。

她第一次见叶海潮是在傅老师家里,那时叶海潮已经大四,而她还是个高三女生,因为天资聪颖屡次得奖,再加上她外公和傅老师熟识,傅老师破格收她做关门弟子。

叶海潮是傅老师得意门生,年级轻轻就有好几幅画被画廊收藏,他跟贺繁星年纪相近,贺繁星还清楚记得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小师妹,我看过你的画。”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温文尔雅总是带笑的青年,没有半点浪荡艺术家该有的桀骜不羁,后来来往多了,贺繁星终于知道这个看似循规蹈矩的青年,他的灵魂是多么不羁,他带她去山洞探险,学古人在山洞里作画,然后说几千年后一定会有人发现这里,苦苦分析他们作画的动机。

他跟她一起《神秘博士》梵高那一集,穿越到现代的梵高走入属于自己的梵高展馆,听到现代人对他艺术成就的高度赞美,一生从未得到认可的梵高热泪盈眶,而坐在她身边的叶海潮,也哭得像个孩子。

贺繁星有时觉得他是个疯子。

但他不是,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在他们相识的头两年,他一直扮演着好师兄的角色,他本硕连读空余时间多,分文不收一对一辅导她备战艺考,速写本来是贺繁星的弱项,在他苛刻集训了后,她的速写成绩拿了专业第一名。

再后来她以专业第一考上美大,如愿以偿做了他的校友,见面的次数就更多了,青年的温柔微笑少有女孩能抵御,贺繁星也不例外,她无可救药地对这个师兄动了心。。

可是叶海潮似乎一直只当她是妹妹。

他有个在外留学多年的女友,这件事也是贺繁星进大一后在傅老师的师门宴上有人偶尔提起她才知道的。

从未听他提起有女友,所以当时乍然听到消息的她只觉五雷轰顶。

当时那个同门师兄打趣他:“海潮,你跟筱露这都牛郎织女多少年了?怎么样?商量好是她回国,还是你到英国投奔她。”

当时叶海潮怎么答的?贺繁星记得他当时是笑着的:“我们俩都是随遇而安的个性,未来怎么样我们一直都是听从时间安排。”

那晚师门宴贺繁星喝了好几杯酒,回到家大哭了一场。

人生第一场暗恋连告白都没说出口就无疾而终,贺繁星消沉了一段时间,用忙碌的打工生活来麻痹自己。

她开始躲叶海潮,屡次拒绝了他出去采风的邀约,叶海潮察觉到她的躲避,某天晚上在女生宿舍楼下借着偶遇的名义拉她去看流星雨。

那晚天气晴朗,山顶竟然能看到无数璀璨的星,星空下叶海潮说:“今晚繁星如画,真想念这样的美。”

“想念这样blingbling的繁星,好像在对我说话。它想对我说什么呢?”他对着星空喃喃。

这语带双关的话贺繁星又怎么会听不懂,在这一刻她收起了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勇敢坦白出心里话。

“我不知道天上的繁星想说什么,但是地上的繁星有话要说……”她看着他,“师兄既然一直有女朋友,就不应该对我那么好,你把我当妹妹,可是我做不到只把你当哥哥。”

“以前不懂为什么你会无缘无故地对我好,所以很不要脸的以为是自己太可爱了。”她很落寞地看着他:“那一天突然懂了,并不是我太可爱,而是你太寂寞了。”

叶海潮长久不语,最后问:“繁星,我是不是很自私?”

“也许吧。”贺繁星并不想说谎,“我也有错,能做你的师妹已经很幸运,我却还贪图其它。。”

她转身,叶海潮的声音在背后追逐着她。

“小师妹,对不起!”

他什么也没说,甚至不曾表露过对她哪怕有一点点的喜欢,他只是说了一声“对不起”,这一晚贺繁星蒙在被窝里哭了一小时。

原以为她和叶海潮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她自以为足够冷静,可是并不知道,火花太过耀眼,纵使飞蛾一度畏缩止步不前,最后还是经不起焰火的诱惑,一头扑向死亡。

那晚以后,叶海潮去国外交流一年,地点是英国,他的女友颜筱露在的地方。

颜筱露,年纪轻轻就扬名国际的青年女画家,在贺繁星还在求学的年纪,她就因为与生俱来的艺术才华得奖无数,早早就在国际油画界站稳脚跟。

她才是真正的“天才少女”,是贺繁星努力仰望的人。

她努力适应着没有他的大学生活,可半年以后,他却提早结束交流回国了。

两人在师门宴上再度遇见,点头寒暄,彼此微笑的弧度都控制得刚刚好。

贺繁星一开始不明白叶海潮为什么提早半年结束,直到有个师姐偶然说起,叶海潮和颜筱露竟然分手了。

金童玉女相爱多年的结局竟然是分道扬镳,熟识他们的人都流露出惋惜。

叶海潮恢复单身,贺繁星心里那未曾完全熄灭的火苗又死灰复燃。

可是她不敢再有期待了,颜筱露的优秀让她自惭形秽,她告诉自己,叶海潮是不会喜欢她的。

大概是命运安排,某个暑期活动,让本已经疏远的两人又再度有了联系。

在山村的篝火边,叶海潮告诉贺繁星,分手是他提的,但是她并没有反对,因为他们彼此对未来都没了信心。

“时间和距离让这份感情有了变化,我们都遇到了一些无法抗拒的诱惑,所以分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贺繁星并没有问他,他遇到的无法抗拒的诱惑来自于谁呢?

暑期回来以后,叶海潮开始频繁约贺繁星出去,某个秋日,两人故地重游,又去了那个洞穴。

贺繁星打着手电筒,叶海潮又在洞穴上涂鸦,贺繁星没看懂那些奇形怪状的线条,他便笑着解释:“未来人一定看不懂,让我这个古人解释下,这些线条是在说,有个男人此时此刻在这里向一个女孩表白,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

贺繁星呆若木鸡。

叶海潮漾着大大的笑容站在她面前:“我的画其实只完成了一半,我还没告诉未来人那个女孩究竟愿不愿意,繁星,你能给我个答案吗?”

洞穴里的水滴一下一下有规律地击打着岩石,在这场比拼耐心的较量里,就连岩石也要输给水滴。

贺繁星也输给了叶海潮。

她晕乎乎地给了他一个“我愿意”。

在叶海潮单身半年后,贺繁星这么稀里糊涂成了他的新女友。不问是否喜欢,不问这份喜欢会持续多久,她就像一个盲人,一头扎进突如其来的光明里。

跟叶海潮在一起的日子斑斓多彩的,他们手牵手走过很多地方,画下很多美景,在海边追逐玩耍,也曾在星空下拥吻,甜蜜如世上的每一对热恋情侣。

两人在一起的消息不胫而走,师门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恋情,言语间都是带着祝福。

在一起的感觉太幸福,令贺繁星刻意地忽视了很多问题,比如:颜筱露回国办画展,叶海潮却去国外参加并不重要的油画论坛,叶海潮的家里仍然放着颜筱露画的他们的裸|体抽象画。

男友的前女友如此优秀,贺繁星的内心是焦灼不安的,她偷偷去看她的画展,她在每一幅画前驻足,想要在自己的作品中找出能媲美她的画,可是没有,一幅也没有。

她越来越焦虑,焦虑的结果是她再也画不出像样的作品,她不自觉模仿颜筱露,却被傅老师痛批“垃圾不如”。

叶海潮也察觉到她出了问题,试着劝导,贺繁星心魔难除,依然故我。

到最后贺繁星甚至打算放弃画笔,她想着,只要叶海潮在她身边就好,至少她比颜筱露温柔,比她体贴,比她更讨人喜欢。

可是残酷的事实很快戳破了她的爱情泡泡。在一起半年后,贺繁星生日的前一天,叶海潮在嘈杂的机场给她打来电话。

“繁星,对不起,我现在必须去欧洲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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