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笑着拍拍旺财,喊刘进宝给自己拿一个凳子来,把眼罩掀了上去,一只眼睛看起来很不方便,焦距还总是不对,就在顿饭的功夫,那些骑兵就消失在云烨面前,都说弩箭是对付骑兵最好的兵器,果然如此。
满地都是战马的哀鸣和高丽人临死前的惨叫,能完好的在战场上溜达的,只有寥寥几匹战马,哀鸣着在寻找自己的骑手。
军阵后面的那些辅兵快速的跑进了战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只长矛,只要是躺在地上的人,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狠狠地刺上一矛,果然,战场上还真的有好些装死的,见到辅兵们在清场,爬起来就要跑回苍岩城,只不过跑了几步,就被强弩一一射杀,战场上没有半点人情好讲。
旺财听不惯同类的哀鸣,把脑袋靠在云烨背上找寻安慰,云烨轻轻捋着旺财的耳朵问已经完全镇定下来的刘方:“先生,您看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对方的主将已经准备退缩了,你看他在缓缓地后撤,所以该我们进军了。“刘方说完挥一下手里的令旗,立刻就有军中司马在声嘶力竭的呼喝:”进军“
撤退的高丽人从严整到有点骚乱,再到溃散,最后到一窝蜂的往城门里钻,似乎只有隔着一道城墙,自己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全。
两百丈的距离对于大军来说也就是那就不算是距离,如果高丽人有序的进入城门,估计都有机会回去,但是乱糟糟的你争我抢,就严重的阻碍了进城的效率,当赖传峰呼喝着再次发射的口令的时候,至少还有一千人没有进城。
弩箭过后的场面几乎让人不忍目睹。攻城凿可以把人拦腰截断,强弩的箭矢在近距离可以轻易的把人射个透心凉,那些穿了皮甲的高丽人就更加的凄惨,全身带着箭矢,大力的砸着城门,希望刚才把千斤闸放下来的同伴能把门打开,让自己进去。
三两个小杂鱼引不起赖传峰的兴趣,仰着头看这座城郭,泥土夯成的围墙也不过一丈多高,或许用不着走城门
八牛弩再一次发动。很快就在墙上订满了攻城凿,赖传峰,苟峰把横刀咬在在嘴里。哈哈一笑,就踩着攻城凿往城墙顶上攀登,他的身后无数军卒也把强弩背在背上,咬着横刀跟着自己的将军往上爬。
高丽人只要一露头就像一只中箭的小鸟从上面掉下来,不过那些该死的高丽人躲在垛堞后面往下扔石头。云烨眼看着几十个士兵就被砸了下来。
刚要准备命令军士们使用燃烧弹,被刘方阻止了:“云侯,对于军人过度的珍惜他们的生命这不是好事,这样的军人耐不了苦战,说不定在你最需要胜利的时候他们就会溃败,军人见识一下死亡。没坏处,这一战我们赢定了,不见高惠真出来。我就知道高丽人没有一点机会,这一次你就当是练兵吧,你想在大唐立足,手里有一支精锐之师,才是你 最大的依仗。燃烧弹能不用,就不用。八牛弩,强弩,再加上衣甲,他们已经被你武装到了牙齿,现在是他们给你交成绩的时候了。”
说话间,赖传峰和苟峰已经站在了城头,果然是悍将,面对蜂拥而上的高丽人死战不退,并且还在城头牢牢地控制了一片区域,苟峰背上插满了高丽人的箭,挥舞着手里的横刀,还有功夫大声的催促部下赶快登城。
赖传峰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把连枷,一锤子就把对面举着盾牌的高丽兵连人带盾一起砸下城墙,守住了一小段城墙,很快就有更多的军卒爬上城墙,轻快地弩箭又一次密集的响起的时候,云烨看到高丽人在不断地退缩。拿下城郭已经不成问题,最多需要一点时间来完成清剿而已。
城门被打开了,云烨扣上面甲,跟着刘方进了城,到了里面才发现苍岩城果然名不虚传,无数的店铺密密的布满了街道,这里的店铺都是中转性质的,每日都有商队从这里采购大宗的货物,或者进入大唐,或者进入高丽,也有黑水,靺鞨的野人来这里交易皮毛,如今,大街上静悄悄的,每家的门户都紧紧闭上,即使有孩子发出哭泣,也很快就被大人捂住,生怕有一点点动静就招来海盗的光临。
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液在石板上汇集成一个个的小小的池塘,刘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云烨发现老家伙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走过一个门板的时候,一剑就刺穿了门板,抽出宝剑的时候,那上面血迹斑斑。
“先生,你就不怕门板后面是一个老弱妇孺,这样下杀手,不合您的教导的堂堂之师吧。”云烨没兴趣去翻看门板后面到底是高丽兵,还是高丽民,对他而言两者没有区别。
刘方眼睛四处巡梭,一字一句的对云烨说:“堂堂之师,那是在胜利之后才有的名词,在这之前,先保住性命为第一要务,不管门板后面是兵还是民,都有心存不轨的嫌疑,我们要做的就是清除所有潜在的危险。”
云烨点点头,吩咐刘进宝和家将把自己围得密一些,这才随着大队前往内城方向,围三缺一本来就是事前做好的计划,给人家留一条活路,免得人家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高玉龙站在城头把自己用密密的盾牌护起来,一个穿着高丽官服的文官死命的扯着嗓子朝着城下的水军将士喊话。
“他们喊些什么”云烨问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