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郦都,我身上的蛊毒又一次发作,那时候,如果不解蛊,我最多也只有月余的时间可活。可为了帮陛下稳住北境,我只能再次金针封脉。只是,这一次,远比第一次凶险,后遗之症也更严重。”
“那时,在郦都,赫连玉硕和玄风已经识破了我与陛下的身份,我们不得不提前回云城,却半道遭遇劫杀。在玄风和赫连玉硕,还有韩柏,几面夹击之下,我强行逼出金针,只为给陛下求一个活路。”
“最后你也知道了,我中箭坠崖!”
说及过往的事情,沈鸣鸾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悠远了,平淡的语气,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看着沈安阳顿了顿,又继续道,“当初坠崖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可是没想到,我落入激流中,随着水流被冲到了一处深谷,被居住在谷里的人救起。那谷里住着一群人是巫蛊一族。”
“他们是二十五年,因为各国抵制、避讳蛊毒,而避世在那的。”
“我被从水里救起,也被他们当做了练蛊的蛊人。”
“两年多的时间,他们在我身上种蛊,解蛊,反反复复,竟意外的让我的身体,对蛊毒有了免疫,成了传闻中百蛊不侵之体,连血液都可以解蛊,是比蛊王更鲜少的存在。”
“而我的脸,就是在那时候,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那两年的生活,过得有多痛,多苦,沈鸣鸾没明说。
可“蛊人”“练蛊”这几个词,足以说明一切。
便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再提起此事时,周身的气压都十分的低沉。
说是那些人救她,可他们施加给她的痛苦一点都不少。
也许,当初,他们救她的目的,也只怕是为了练蛊,而不是起了所谓的慈悲之心。
这长长的一段叙述,沈鸣鸾说得平静,可沈安阳听得,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阳刚俊朗的脸上,痛苦和心疼的神色,是交替出现,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也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对那群拿沈鸣鸾练蛊的人,是咬牙切齿,充满了恨意。
沈安阳一点都不感激他们,只有恨。
他的姐姐能活下来,不是他们救的,而是自己命大,没有死在他们手中。
如果可以,沈安阳恨不得立马就率领一支队伍,去将那些人全都杀得干干净净的,这样,才能一解他心头的恨意。
与沈安阳有着同样心思的,还有隐匿在屋顶的楚天霖三人。
他们去而复返,只为确定沈鸣鸾是不是刻意躲起来了,却没想到,会听到沈鸣鸾与沈安阳的谈话。
楚天霖紧握双拳,手指是被握得咯吱咯吱响,幽深的眸子里迸发着浓浓的杀气。
可他这满眼的杀意,又瞬间被痛色取缔。
心里的懊恼和自责,如滔天巨浪,凶猛袭来,将他吞没,心痛得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撕割着。
他想过,沈鸣鸾这三年,过的日子必然很艰辛。
可没想到,真实的情况,让人听了是这样的心惊胆寒。
练蛊的蛊人!
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当年,沈鸣鸾仅仅是中了噬心蛊,发作起来都是钻心蚀骨,痛不欲生。
那换做其他的蛊毒,一种一种,几种几种的在她身上试,那又该是何等的痛苦和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