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程度上,陈喜完全是为了报复而报复,因为如果不给自己找个目标,不做点什么,他觉得自己迟早会疯掉。
真的会疯掉!
拥有的越多,失去的越多。
于是人还没出院,陈喜就让自家兄弟调查有道的人在四山的行踪。
身为有道在四山的管事人,刘毅松自然在陈喜的调查名单上。
刘毅松瘸腿,这个特征让他比其他人更加好辨认,于是偶然听说大约一个月前南冲一家KFC餐厅冲突现场有一个瘸子后,陈喜动用关系调查了一下,意外地发现那个瘸子竟然就是刘毅松。
一时抓不到边学道的把柄,有刘毅松的把柄陈喜也保存了一份,行走江湖多年,他知道“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道理。
这一保存就是一年多,直到网上曝出边学道跟两个年轻女人同游纽约的街拍照片,直到有人爆料边学道曾在松江火车站前当众打人,直到陈喜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
……
从纽约到纽黑文,边学道想了一路,也没想好解决办法。
他是特别,他是有“先知”,他是心思缜密,但他不是神,不能事事未卜先知。
况且即使边学道心思再怎么缜密,也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会因为一张街拍照片引出几年前的旧事,继而对他和徐尚秀的关系产生压力。
事情发生后,他也想过不如干脆就此公开,你情我愿的私事,不相干的人都特么少**,再**老子一个一个收拾。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最起码得跟徐尚秀取得共识才行。
在问徐尚秀之前,边学道先找机会跟李碧婷探口风,结果小丫头以前所未见的严肃态度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姐夫,老实说我一直盼着这一天,但我真的觉得现在公开不合适。也许你觉得不顾一切公开关系是爱我姐的表现,可在别人看来,你的表现和打人一脉相承,也就等于坐实了网上爆料的内容,那样无论对你还是对我姐都不好,而且……”
说到这里李碧婷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姐不是你。你的能力和成就撑得起你的洒脱任性,我姐却只能默默承受漫天流言蜚语,没法证明自己,因为只要你俩的关系公开,无论她做什么,外界都会认为是因为有你的支持她才能做出那样的成绩。这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是现在外面很多人都觉得我姐是个不省心的女人,不省心,条件还……所以我觉得最好冷处理,反正我姐也要在耶鲁镀金,等她镀完金估计大家都把这次的事忘了。”
瞄一眼边学道的表情,李碧婷话锋一转:“还有,你马上就要跟李裕一起上《中华好声音》了,在上节目之前,我觉得还是保持沉默神秘为好,毕竟那么多人为节目忙活了好几年,不能在关键时刻有闪失……”
李碧婷说完,边学道沉默了。
他不知道姐妹俩私底下是否有过交流,就李碧婷刚刚的一番话来说,他觉得小丫头看问题比较全面,且没有私心。
然而沉默归沉默,边学道不是轻易就能被说服的人,他还是要亲口问过徐尚秀才能最终做决定。
到纽黑文的第一晚,吃过晚饭,边学道和徐尚秀并肩坐在露天阳台上欣赏天边的灿烂红霞。
待红霞归于天际一线,星星开始在头顶闪烁,边学道握着徐尚秀一只手说:“不想再遮遮掩掩了,要不干脆公开吧!”
“现在?”徐尚秀侧着头问。
“嗯,现在。”
“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浇油就浇油,我的私事,谁管得着?”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说松江和南冲的事?放一万个心,过去的事了,民不举官不究,一帮无关人等掀不起风浪。”
静了几秒,徐尚秀轻声说:“你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要鲁莽做有损名誉的事。”
“不是鲁莽!”
边学道左右看了看,伸手指着阳台上的一盆栀子花说:“汪曾祺在《人间草木》里写过,有人觉得栀子花粗粗大大,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花尚且有这样的傲骨,我又有什么可惧?”
反握着边学道的手,徐尚秀说:“你这不是傲骨,你这是叛逆。”
“就当我是叛逆好了。”
徐尚秀闻言微笑着说:“你不觉得现在叛逆年龄有点大了吗?”
“啊?大吗?咱俩同岁啊!”
徐尚秀勾着嘴角笑而不语,半晌,她悠悠道:“你就当我还没准备好,再等我两年,好吗?”
同一时间,加拿大卡尔加里。
相比出事前暴瘦近30斤的陈喜站在客厅落地窗前,拿着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哪里见面?”
……
……
(PS:很久之前我说过,俗人里没有无用的人物,也没有冗余的剧情,整个故事基本都在大纲的框架里,我会把之前挖下的坑一个一个填上,填完之日即是完本之时,希望一路走来的我们善始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