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民回头看了看指挥塔台,不无自嘲地笑道:“太吵太热,确实不是。我们共同的朋友认为我没有优先权,要等他们的飞机全部上天,以及像您这样享有优先权的全部降落,才会给我们跑道。”
兰斯代尔很绅士的跟两位女士打了个招呼,一边示意随从稍等,一边调侃道:“你肯定没给那些家伙小费。”
“人太多,给不起。对了,您怎么来这儿?”
目标一致,所做的事差不多,全是为了往南越多撤离些难民,实在没什么好隐瞒的。
兰斯代尔搂着他肩膀,不无得意地笑道:“前段时间我让G-5局(越南总参谋部心战局)散布了一个假消息,没想到我虚构的1个中国师被口口相传成3个,几乎所有人都相信是真的。各种有关于中国师的情报像雪花一样飞到法军和越南国军情报部门的办公桌上,甚至惊动了五角大楼。”
“然后呢?”
“华盛顿一连发来三封电报,要求我到这儿调查消息的准确性。”
“您没解释?”
“解释了,他们不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来刚停火的朝鲜战争给美国高官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只要是有关于中国的消息就紧张,就草木皆兵。
李为民感觉很是好笑,不失时机地恭维道:“把自己人都骗过了,让制造消息的人调查消息,这说明您的心理战非常成功。”
兰斯代尔回头看了一眼,放下胳膊一脸遗憾地说:“李,提起心理战,有件事我有必要向你通报。”
“什么事?”
“7月7日,就是总理先生回西贡的那一天,法军从天主教省份南定撤退,天主教民兵对法军扔下不管的做法非常气愤,大量北上到河内和海防,要求得到武器以便与越盟作战。我们在海防的一个小组阻止了一些女民兵要用手榴弹袭击法军,抢夺军火库的计划。
当时她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行动小组请海防的中国商人为她们提供食物。结果,其中一个中国商人把安排在他家里的五名女民兵用掺入食物的药物麻-醉,给她们戴上沉重的镣铐,送入设在他家的秘密地下防空洞,并对她们轮流施以强-奸和蹂-躏。”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李为民很尴尬很气愤,冷冷地问:“后来呢?”
“获得这个情报后,海防分部的情报小组立即派人到在河内办事处报告。艾伦少校和八名携带武器的行动组成员连夜赶到海防,在一个警察的带领下,迅速包围了那个中国商人的住宅。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轻易地解除了那个中国商人两个保镖的手枪,找到设在佛像后面暗道。
他们发现三名只穿着裤衩的女民兵跪在地下,双手被绑在铁管上,身上有一些便溺。当她们被从铁管上解下来的时候,她们的双臂都已经不能够自由活动了。另外两个女民兵的遭遇更为凄惨,中国商人为防止她们逃跑,竟然割断了她们的脚筋。
侥幸的是,尽管她们蓬头垢面,削瘦孱弱,受尽各种折磨,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她们说除了中国商人强-奸之外,还遭受到两个保镖的摧残。小组中的越南成员非常气愤,将那个中国商人和他的两个保镖当场打死了。”
自己正在想方设法树立越南华人新形象,却冒出这么个死不足惜的害群之马。
李为民能够想象到兰斯代尔肯定会利用这件事大做特做文章,比如制造谎言告诉那五个幸存的女民兵,中国商人是中国安插在海防的探子,然后把她们送到各个难民营现身说法,从而达到让所有人相信中国军队已入侵北越,再不逃往南越就会被迫害的最终目的。
政治上的事管不着也不想管,但这么一来就会严重影响到“华青会”正在做的工作,甚至会导致之前和现在所在的一切全部成为无用功。
李为民权衡一番,紧盯着他双眼道:“上校,您的心理战已经非常成功了,估计南撤难民将会超过150万。如果利用这件事制定一个新的黑色心理战计划,只会适得其反。要知道海防有30万侬人难民,南方有近200万华人,您不能更无权制造种族矛盾。”
“李,我不干涉你的行动,同样不希望你干涉我的行动。”
“上校,我把您当朋友,也希望您把我当朋友!”
他从来没这么严肃这么认真过,并且他的顾虑有一定道理,毕竟有很多中国人生活在南越,而工业村计划又需要中国人的资本。
兰斯代尔沉思了片刻,一脸苦笑着问:“那五个姑娘怎么办?”
“交给我,我会照顾好她们,像照顾朱斯蒂娜一样。”
“好吧,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