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安已经十八了,她没有下一个三年了,而且月宁安今日这般出采,就算不是陆藏锋,也会有别人。
月宁安的出色根本藏不住,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到。
“我......”柳景庄心中意动,脚却像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问清楚了,你也能死心,不是吗?”死心了,该奔仕途就奔仕途,该成家就成家,总归要安定下来。
要知道,柳景庄他也不年轻了。
“好,我去问!”柳景庄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摆,大步朝月宁安走去。
“柳公子!”
“柳相公!”
柳景庄虽未入仕,可凭借不凡的才华,在汴京名声斐然,哪怕是在权贵圈也颇受尊重,几个年少公子,见到柳景庄都主动问好。
柳景庄朝他们点头轻笑,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下,径直朝月宁安走去......
他不敢停,他怕一停下来,他就失去了上前的勇气。
此刻,围在月宁安身边的少年,在月宁安有意引导下已一一散去。
那些小姑娘们,也从月宁安口中得到承诺,月宁安会送她们一篮子可以自动绽放的花朵。
小姑娘们不再盯着地上的花研究,在月宁安的有意引导下,继续先前未完成的才艺表演。然而柳景庄一出现,又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宁安!”柳景庄走到月宁安面前,轻声叫了一句。
只一句称呼,就引来无数人好奇。
要知道,他们顶天也就叫一句“月娘子”,那些小姑娘与月宁安亲近的,也只能叫一句“月姐姐”,在场这么多人,还没有人这般亲热地叫月宁安“宁安”。
这两人什么关系?
众人好奇极了,一个个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柳公子。”月宁安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朝柳景庄行了一礼。
她与柳景庄私交甚笃,但明面上极少有人知晓他们二人是好友。
读书人清高,才子更甚,读书人怎么能与一身铜臭的商人为伍?
初相识,月宁安就有意在人前,与柳景庄保持距离。
柳景庄初时没有发现,后来明了月宁安的用意,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受月宁安的好意。
然而,此刻柳景庄却觉得酸涩羞愧。
一直以来,都是宁安在为他着想,他从来没有为宁安着想过。
他真不是男人。
柳景庄面容苦涩,心拧成一团。
柳景庄暗吸了口气,竭力压抑心中翻涌的情绪,规矩地给月宁安行了一礼,至歉,“月娘子,是我失礼了。”
“无妨,柳公子有事吗?”月宁安直觉不对,言辞比平时还要疏离三分,然而柳景庄此刻紧张异常,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迫不及待地,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