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酒坛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柳景庄则摔倒在地。
脸朝下,摔得很狠。
“疼!宁安......你又打我!”柳景庄倒在地上,委屈地蜷成一团,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柳景庄,你少给我装醉了,你给我起来。”月宁安上前,一把扯住柳景庄的衣领,强行把柳景庄拉了起来。
“宁安,宁安你来看我了?”柳景庄七分醉,三分醒,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五年前,我就告诉你,喝酒买醉不是男子汉所为。五年前你是这样,五年后你还是这样。柳景庄,你太让我失望了。”月宁安猛地将柳景庄甩开。
失去支撑的柳景庄,又一次重重摔在地上,脑袋在地上“嘭”的磕了一下。
陆三与陆四站在一旁,都替柳景庄疼。
柳景庄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飞快地坐了起来,扯住月宁安的衣袖,“宁安,不要......不要对我失望,我,我会振作的,你相信我,不要放弃我。”
“你现在是清醒的,还是醉的?”月宁安转身,蹲下来,与柳景庄面对面。
“我有一点点醉,但我知道是你,你来看我了。”柳景庄胡子拉茬,双眸暗淡,通红似血,完全不复平日翩翩公子的气度。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月宁安,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
“你买醉,是因为我拒绝你的求婚?”月宁安知道,柳景庄知道她在说什么,哪怕酒醒后,也会记得他们说了什么。
柳景庄好酒,酒量也大,轻易不会醉,便是醉了,醒来后也不会忘记,他喝醉时发生的事。
“不是。”柳景庄苦笑出声。
他买醉,只是逃避,逃避现实,逃避被人逼迫的现实。
“青州有人来找你,他们威胁你?”月宁安想到陆藏锋说的事,大胆猜测。
柳景庄痛苦地闭上眼,哽咽着道:“唐齐、肖诚被革除了功名,全家入狱。宁安,我好难受,我心里难受......是我害了他们。”
柳景庄松开月宁安的衣袖,转而抱住月宁安,“宁安,我......心里难受,很难受。”
“我救不了他们,我很没用!”
唐齐与肖诚是柳景庄的好友,三人相识于微末,一路扶持走到今天。与柳景庄不同,唐齐与肖诚已是进士出身,就等放官了。只差临门一脚,却被人革除功名,甚至全家入狱,柳景庄救不了他们,又无法向背后之人妥协,只能借酒买醉。
“心里难受,喝酒有什么用?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会来找我吗?”月宁安气极,推了柳景庄一下,却没有推开。
“宁安,那是官场上的事。我去找你,你也只能去求别人......人不求人一样高,人若求人矮一头,卑贱如狗。宁安,我不想你去求人。”柳景庄抱着月宁安,无声低泣。
他去求了人,才知道求人有多难。
求人太难了。
他不想宁安去受那些羞辱。
“既然不想我去求人,那你就该努力,出人头地,以后我不求别人,我就求你。”月宁安推开柳景庄,双手按在柳景庄的肩膀上,与柳景庄面对面相视。
此刻的柳景庄,需要一个目标,不然他就完了。
“出人头地?”柳景庄呆呆地看着月宁安,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还有可能吗?
“对,去考科举!苏相很快就会致仕,他挡不住你。你去考科举入仕,以后你去哪当官,我就去哪做生意,我们官商联手,以后我只求你,不求别人。”
“我可以吗?”柳景庄呆呆地看着月宁安。
“你当然可以!”月宁安坚定地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陆藏锋刚走进来,就看到月宁安与柳景庄面对面而跪,两人四目相对,深情凝视。